秦梓苏气鼓鼓的被欧阳林拉着离开了客栈后面的小跨院,她一时之间竟然完全闹不懂自己平素里温文尔雅的哥哥竟然能和豪迈的高陵山吵起来,而且还吵得那么凶,吵到两个人都能动起手来。自己的哥哥师从三一门,儒释道三门都有相当高的修为,平素一直要求自己荣辱不惊,这次竟然能出手给了高前辈一拳,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举动,想必是动了真怒。
她正在胡思乱想的,就看到自己的哥哥笑脸盈盈的站在小树林里面等着他。看到自己的哥哥仿佛没事人一样,她这才缓了一口大气,快步跑到自己的哥哥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哥,你没事吧。怎么能和高前辈打起来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抬手又朝他的额头探去:“你还笑,气糊涂了吗?”
秦岳亲昵的抓住他摸向自己额头的手,也不说话,抬头看向一旁似笑非笑的欧阳林,开口笑道:“小林子,果然是瞒不过你呀。”听到他这么说,秦梓苏更是睁着自己好看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看欧阳林,又看了看秦岳。就听到欧阳林扑哧一笑,轻轻的拍了拍秦梓苏的小脑袋,笑道:“想想秦大哥让你给的什么。”秦梓苏冰雪聪明,只是涉及自己的哥哥,她这才关心则乱,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根本。听到自己的哥哥和欧阳林的对话,这才一拍脑袋,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她的眼睛发亮:“这也太冒险了吧。”
原来,这一切竟是秦岳与高陵山合力设下的一局。其实,不止高陵山有所察觉,连秦岳也早已发觉:一路之上,常有几人远远跟随,或是贩夫走卒,或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或挑担行脚,或倚杖而行,看似漫不经心,却始终不远不近地尾随于后。偏偏每当他们起疑回查,那些人却仿佛从人海中蒸发了一般,再无踪影。杜曲村到潼关渡的道路是官道多,小路少,一路上同行的人又何止千万,两人不敢声张,只能一路上小心翼翼。高陵山一路上对碰到那些毛贼,草寇大开杀戒,屡屡出手,一方面是确实是爱妻不幸,心中愁苦,一方面也是隐隐有敲山震虎的意思。但是这些影子却是如影随形,始终都是不远不近的吊在一行人身后。
原来,这一路上最为险峻的要道,便是潼关渡口。过了这里,便是一条平坦的官道,直通汴京,再无山川险隘可守。正因如此,若要彻底摆脱暗中尾随的敌踪,潼关无疑是最后也是最稳妥的一处埋伏之地。因此秦岳和高陵山这才暗中商量,合演了一出巧计。高陵山假作醉酒,借酒撒疯,强要兵书图册,秦岳则装作恼羞成怒,将计就计,拿出两个布有机关的铁盒作诱饵,佯怒而去。他一旦拂袖而走,贼人势必以为局中有隙,急于趁乱下手。秦岳果然带着欧阳林与秦梓苏先行离开,紧接着高陵山亦托词出门,转瞬间,跨院中便只余高莲与高义一对少年男女。正中敌人下怀。这一切,皆是布下的局。几人早已暗藏伏处,只待那幕后之人沉不住气,现出真形,便要反客为主,做一回那“狡猾的黄雀”。
欧阳林本来也是没有看明白秦岳和高陵山的布局,直到他听到秦岳自己掏出铁匣说这是兵书书册,然后又让秦梓苏把藏着神臂弩图稿的铁盒也拿出来时,这才猛然醒悟——他们分明是在做戏!真正的兵书图稿,明明早已妥善藏在他的衣襟之中,又怎会凭空出现在这铁盒里?这一来,若非早有算计,又岂会如此的滴水不漏?他不禁在心中暗暗称赞,好一招偷梁换柱,引蛇出洞。秦梓苏听到欧阳林提醒,这才后知后觉,登时又羞又恼,跺脚嗔道:“哥,你们太坏了,连我都瞒着。” 她急急扯住秦岳的袖子,声音里透出几分慌乱:“那莲姐姐他们不是有危险了,咱们快点过去吧。”
小跨院之内,高莲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秦岳大打出手,随后怒哼一声,带着欧阳林和秦梓苏愤然离去。而她的父亲,竟也浑浑噩噩地跟了出去,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她毕竟一个少女,自幼在父母的疼爱,兄长的呵护之下无忧无虑的长大,何曾经历过这般场面。迷迷糊糊之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就把两个铁盒往自己的怀里塞了过来。她想张口含住自己的父亲,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想追上去拉住至亲,双脚却似生了根,动弹不得。“爹……”她唇瓣微颤,却终究没能唤出声。院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又重重合上。父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高莲终于支撑不住,抱着铁盒缓缓蹲下,将脸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这个可怜的少女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恍惚间,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响起,温柔而沉稳:"莲儿,别怕……" 她浑浑噩噩的跟着那个人往屋子里走去,就像儿时每次闯祸后,总有个高大的身影将她护在身后。此刻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任由对方引着走进卧房,慢慢坐在了自己的卧床边缘。朦胧中,她的双手被一只宽厚的手掌轻轻包裹。那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渐渐放松,可随即却感到那只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带着灼人的热度,竟悄悄向她的衣襟探去。"啊!"高莲猛地惊醒,浑身一颤。眼前是义兄高义放大的面容。她整个人竟被他搂在怀中,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少女顿时面颊烧红,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挣开怀抱,瑟缩着退到床角。"哥、哥哥你......"她死死捂住衣襟,声音发颤,杏眼里盈满惊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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