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三个月的光阴在外门日复一日的修炼、劳作与潜流暗涌中悄然流逝。迎客峰上的秋意渐浓,山风带上了凛冽的寒意,如同外门弟子们心头逐渐绷紧的那根弦——三月之期已至,外门考核,就在今日。
这三个月里,林尘深居简出,白日里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按部就班修炼《基础吐纳术》的普通弟子,甚至在某些公开场合,他会刻意表现出几分灵气运转的滞涩,以符合他“下品木灵根、资质寻常”的人设。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在蕴灵玉的辅助下,《蕴灵诀》的运转却一日未曾停歇。他丹田内的灵气溪流早已壮大了数倍,变得凝实而灵动,距离突破炼气二层,仅有一线之隔。那种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和对自身力量的精微控制,也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愈发显着。
考核的地点设在迎客峰后山一处被阵法圈禁起来的特定区域——“妖兽森林”的边缘地带。此处灵气紊乱,生长着一些低阶妖化植物,并放养着相当数量的一阶妖兽“青纹狼”,以供外门弟子试炼。
清晨,所有新晋外门弟子近两百人,齐聚在森林入口处的空地上。气氛凝重而肃杀,不少弟子面色发白,紧握着手中最普通的铁剑或钢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纹狼虽只是一阶妖兽,但性情凶猛,速度不慢,且往往成群活动,对于大多刚刚踏入炼气一层、法术都未能掌握几个的新弟子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考验。
主持考核的正是传功导师李默,他身边还站着几位面容冷峻的执事弟子。李默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弟子们,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外门考核,规则很简单。进入此片区域,限时三个时辰,独立斩杀十只青纹狼,以其左耳为凭证。可使用任何手段,但不得借助他人之力,不得使用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高阶符箓或法器。时限一到,未能完成者,或凭证不足者,视为不合格,逐出宗门。”
“逐出宗门”四个字,像重锤般敲在每个人心上。人群中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恐惧与紧张的情绪弥漫开来。
“现在,考核开始!”
随着李默一声令下,弟子们或独自一人,或三三两两(虽规定独立完成,但初期结伴自保并不算违规,只要最后凭证独立即可),怀着忐忑的心情,迅速冲入了茂密而阴森的森林。
林尘没有急于冲在最前面,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这才不紧不慢地迈入林中。一进入森林范围,光线顿时暗淡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臊气息。四周不时传来其他弟子奔跑的脚步声、紧张的喘息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狼嚎与兵刃交击之声。
他并未像无头苍蝇般乱撞,而是闭上双眼,将心神沉静下来,全力催动那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风声、草动、远处细微的灵气波动……各种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再被他迅速筛选、分析。
“左边三百步外,有两只,气息躁动,刚经过打斗……”
“右前方灌木丛后,潜伏着一只,似乎在伺机而动……”
“正前方有血腥味,至少有三只以上在争食……”
他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凭借着这份天赋般的直觉,避开了几处可能有其他弟子正在苦战、容易引发混乱和争抢的区域,也绕开了一些气息明显更加强大、可能是狼群聚集的危险地带。他的目标明确:寻找落单或小股的青纹狼,速战速决。
很快,他在一处溪流边的乱石滩发现了目标——一只正在低头饮水的青纹狼。那狼体型壮硕,毛皮呈灰褐色,背上有明显的青色纹路,獠牙外露,眼中闪烁着凶光。
林尘屏住呼吸,从背后缓缓抽出那柄宗门配发的、再普通不过的铁剑。他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仔细观察着周围,确认没有其他狼只潜伏。然后,他脚下发力,施展出这三个月来暗中锤炼的轻身技巧,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贴近。
那青纹狼极为警觉,在林尘靠近到十步之内时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后腿蹬地,化作一道灰影扑了过来!速度极快,带起一股腥风。
若是寻常炼气一层弟子,恐怕会手忙脚乱。但林尘心如止水,在那狼扑至面前的刹那,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侧面一滑,正是基础身法中的“柳絮随风”,同时手中铁剑看似随意地向前一递——时机、角度、力道,都妙到毫巅!
“噗嗤!”
剑尖精准地刺入了青纹狼相对脆弱的咽喉!那狼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扑势顿止,重重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林尘面色不变,上前利落地割下左耳,收入早已准备好的布袋中。整个过程不过数息之间,他甚至没有动用多少灵力,更多的是依靠精准的判断和敏捷的身手。蕴灵诀带来的对身体掌控力的提升,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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