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半年时光如指间沙般悄然溜走。夏日的蝉鸣取代了春日的燕语,若曦的日子也如这流转的季节般,过得平淡而惬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透过窗棂,若曦便已醒了。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了,允禵起得早,天不亮就去上朝和处理公务,伸了个懒腰,看着帐幔上绣着的缠枝莲纹,嘴角忍不住弯起。
她总算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不用再担心宫墙内的尔虞我诈,不用再琢磨谁的话里藏着机锋,每日里除了陪弘春读书写字,便是在院子里栽花弄草,日子过得平淡却暖心。
“福晋,该起身了。” 巧慧端着水盆进来,笑着说,“小主子早就去院子里练字了。”
若曦笑着起身,任由巧慧为她梳妆。铜镜里的自己,气色比前世好了太多,脸颊透着自然的红晕,只剩下从容与安宁。
挑了支素雅的玉簪簪在发间,笑道:“今日天气好,把后院的那几盆茉莉搬到廊下晒晒,再去库房取些花肥来,前些日子新栽的月季该施肥了。”
“是。” 巧慧应声退下,不多时就领着几个小丫鬟忙开了。后院顿时热闹起来,搬花盆的、松土的、浇水的,丫鬟们的笑语声与鸟鸣在一起,格外动听。
若曦走到后院,弘春正趴在石桌上,拿着毛笔在宣纸上涂画。见她进来,小家伙立刻举起宣纸,献宝似的喊道:“额娘,你看我画的小兔子!”
宣纸上的小兔子歪歪扭扭,耳朵长得像驴子,却透着孩童的天真。若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弘春真厉害,比额娘画得还好。等会儿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当奖励。”
弘春欢呼一声,又埋头画了起来。若曦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他认真的小模样,心里暖暖的。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着月季的枝叶,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带着花香的微风拂过脸颊,舒服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傍晚时分,若曦让人在葡萄架下摆了张桌子,备了几样小菜和一壶薄酒,等着允禵回来。弘春早已被巧慧带去歇息,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
“还没睡?” 允禵回来时,看到廊下的灯火,脚步不由加快了些。脱下朝服,走到若曦身边坐下。
“等你呢。” 若曦给他倒了杯酒,“今日回来得早些。”
允禵喝了口酒,看着她眼底的笑意,疲惫顿时消了大半,“今日又摆弄你的那些宝贝花了?”
“是啊。” 若曦笑着说,“看,那盆茉莉,明日摘些晒干了,给你泡茶喝。”
“这些日子总忙着公务,都没好好陪你。”
“我知道你辛苦。” 若曦摇摇头,语气里没有丝毫抱怨,“我把家里打理好,让你回来能舒心些。”看着允禵眼底的红血丝,心疼地说:“别太累了,身子是本钱。”
“好。” 允禵笑着点头,将她揽进怀里,“有你在,我做什么都有劲儿。”
两人依偎着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星星一颗颗亮起来。若曦靠在允禵的胸膛上,心里涌起一阵满足。
她有花可栽,有儿可教,有爱可依,兜里有钱,不必惧怕任何,这样的日子,便是她梦寐以求的岁月静好。
养心殿,敬事房的太监捧着个绿头牌匣子,弓着腰站在殿门口,脸色发白,显然是踌躇了许久。
“皇上,这是今日的绿头牌……” 太监的声音细若蚊蚋,连头都不敢抬。
胤禛头也没抬,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退下。”
“是……” 太监如蒙大赦,抱着匣子匆匆退了出去,自皇上登基以来,这绿头牌就没被翻过几次,却又不得不每日例行公事,生怕触了娘娘们的霉头。
苏培盛轻轻叹了口气,皇上用朝政麻痹自己,十天半月才进后宫几次,可日子久了。。。
他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唱喏:“太后娘娘驾到 ——”
胤禛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起身整理了一下朝服,快步迎了出去。只见太后扶着竹息的手,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胤禛躬身行礼,语气里带着几分恭敬,自他登基后,太后虽搬进了寿康宫,却很少主动来养心殿,今日想必是有要事。
“起来吧。” 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缓慢,却依旧沉稳,“哀家听说皇帝又熬夜看奏折了?这般勤政是好,可也得顾着身子。”
胤禛扶着太后走进殿内,苏培盛连忙搬来铺着软垫的椅子。太后坐下后,目光扫过桌上的密折,又看了看胤禛眼底的红血丝,轻轻叹了口气:“皇帝,你肩上的担子重,哀家知道。可这江山是你的,也是爱新觉罗的,你总得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胤禛的心猛地一沉,语气平淡:“皇额娘,朝政要紧。”
“哀家听说,三年一次的选秀,你要下旨取消?”
胤禛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如今国库空虚,儿臣只想在朝政上发力,选秀之事,劳民伤财,暂时搁置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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