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锈迹斑斑的手术剪带着苏渺拼尽全力的狠厉,狠狠咬合在那根疯狂吮吸着她生命能量的半透明软管上!
“噗嗤!”
一声如同泄气的闷响!坚韧的软管应声而断!粘稠的、带着浓烈血腥和臭氧气味的暗红色液体如同喷泉般从断口处激射而出,溅了苏渺满头满脸!冰冷、粘腻的触感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灼烧着她的皮肤!
“嘀——!!!”
刺耳到几乎撕裂耳膜的警报声瞬间从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上爆发出来!原本规律的红光疯狂闪烁!那台锈迹斑斑的呼吸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兽,剧烈地颤抖着,发出濒死的“嘎嘎”声!
病床上,那个刚刚恢复了一丝红晕的中年男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剧烈地痉挛起来!他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死灰般的惨白!口鼻处的氧气面罩内瞬间被暗红色的泡沫充满!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刚刚回升的波形线如同断崖般笔直下跌!【20%】的数字在疯狂的警报声中瞬间归零!变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呃……嗬……”一声极其短促、充满痛苦与不甘的喉音从他喉咙里挤出,随即彻底没了声息。
那股如同附骨之蛆的恐怖吸力瞬间消失了!
苏渺如同虚脱般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颤栗。脸上和手上被溅射的粘稠液体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她低头看向腕表。
表盘上,那条代表她自身生命体征的绿色波形线在经历了疯狂的坠落之后,终于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开始向上爬升。但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恐怖汲取,已经让数字从【67%】暴跌至……**【62%】**!
仅仅一次接触,一次呼吸机的“治疗”,就让她损失了整整10%的生命能量!而那个“病人”,最终还是死了。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62%……这个数字在ICU区域无处不在的、如同蚊蝇般扰人的高频电流嗡鸣声中,显得如此脆弱。空气仿佛变得更加粘稠、沉重,带着一种无形的侵蚀力,腕表上绿色的【62%】数字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消耗感比之前更加清晰。
治疗?这哪里是治疗?这分明是自杀!
她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出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病房。走廊两侧,那些紧闭的ICU病房门后,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等待着她踏入下一个陷阱。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无处不在。
必须补充能量!否则她撑不到找到院长!她想起了停尸间图纸碎片上的“能量汲取”和“净化钥匙”。钥匙……李秀云的黄铜钥匙?还是那支“X-7”注射器?它们能对抗这种汲取吗?
就在她心神不宁,沿着粘滑的瓷砖墙壁向前挪动时,前方走廊拐角处传来的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啜泣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如同幼猫的哀鸣,充满了无助和极致的痛苦,在这死寂的ICU禁区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守则第五条:【不要……相信……求救声……】。
苏渺的身体瞬间僵住,警惕地停下脚步。那啜泣声更加清晰了,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稚嫩感,似乎来自拐角后的某个病房。
陷阱?还是……一个真正的、需要帮助的“温和病人”?
道德的天平在生存的压力下剧烈摇摆。腕表上【62%】的数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意识里。她需要能量,但如果是陷阱……
好奇心和对“治疗”可能性的最后一丝侥幸,驱使着她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挪向拐角。她将身体紧贴墙壁,只探出半个头,朝拐角后的走廊望去。
惨绿应急灯的光芒比主走廊更加黯淡。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ICU病房敞开的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是一个小女孩。
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穿着同样破旧、沾满污渍的儿童病号服。她瘦骨嶙峋,小脸脏兮兮的,布满了泪痕,长长的头发如同枯草般纠结在一起。她抱着膝盖,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她的脚踝处,似乎有一片不规则的、暗红色的擦伤,但并不严重。
她的身上,没有可怖的变异,没有诡异的黑线缠绕,也没有连接着可怕的呼吸机。除了虚弱和恐惧,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迷失在恐怖医院里的普通小女孩。
在苏渺看向她的瞬间,小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双因为哭泣而红肿的、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无助而恐惧地看向苏渺的方向。
“姐……姐姐……”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细若蚊蚋,充满了哀求,“救……救救我……好痛……好冷……”
这声音,这眼神,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渺早已疲惫不堪的心防上。她见过太多扭曲和恐怖,眼前这个相对“正常”的、哭泣的小女孩,反而显得如此不真实,却又如此……令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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