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粘液紧贴着皮肤,混合着汗水和血腥,带来令人作呕的触感。苏渺瘫倒在ICU走廊粘滑的地面上,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脑海中翻腾的怨毒幻象。腕表上【68%】的数字如同风中残烛,在ICU区域高频电流的嗡鸣和无形侵蚀下,微微颤抖着,随时可能再次跌落。
掠夺的代价沉重得超乎想象。身体如同被拆解又强行拼凑的破布娃娃,灵魂深处烙印着无数痛苦扭曲的尖叫。走廊另一端那空荡荡的病房门口,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巨口,吞噬了她最后一丝侥幸——那个哭泣的小女孩,果然是陷阱的一部分。这所医院里,没有怜悯,只有无尽的掠夺与被掠夺。
“哐当!!!”
身后那间被她强行抽取了能量的ICU病房,传来更加狂暴的撞击声!金属门板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内凸起一个更加恐怖的弧度!粘稠的、散发着焦糊恶臭的暗绿色粘液如同高压水枪般从变形的门缝里疯狂喷溅出来!伴随着那非人存在的、充满极致仇恨的咆哮!
它要出来了!
苏渺的瞳孔骤然收缩!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痛苦和虚弱!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甚至顾不上捡起那台危险的改装除颤器,如同惊弓之鸟,朝着远离撞击声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
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紧闭的ICU病房门如同沉默的墓碑。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和血腥味更加浓烈,墙壁上剥落的瓷砖缝隙里,开始渗出粘稠的、暗黄色的液体,如同脓疮破裂,散发出刺鼻的腐败气味。地面变得异常湿滑,甚至有些地方开始产生诡异的、如同沼泽般的轻微吸力,试图拖慢她的脚步。空间本身,仿佛在缓慢地“融化”和“扭曲”。
环境的“恶化”达到了顶峰!
腕表上的绿色波形线在这股无形的侵蚀下,起伏得更加艰难,【68%】的数字边缘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阴影。
“轰隆——!!!”
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刺耳噪音!那扇饱经摧残的ICU病房门终于被彻底撞开!一个庞大、扭曲、体表覆盖着焦黑碳化硬壳、裂缝中流淌着暗绿色粘液、散发着浓烈焦糊恶臭的恐怖身影,如同地狱爬出的复仇者,咆哮着冲进了走廊!
粘滞沉重的脚步声混合着粘液滴落的“啪嗒”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死死咬在苏渺身后!浓烈的恶臭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逃!必须离开ICU!去哪里?停尸间有变异巡夜者,急诊大厅空旷无遮拦!图纸碎片指向顶层!通往顶层的关键通道在哪里?
“手术室!”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乱的脑海!图纸碎片上标注了手术室在三楼!那里是“巡夜者”的巢穴,但也可能是唯一通往顶层的路径!那里……或许有电梯!
苏渺不再犹豫,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记忆中的楼梯间入口方向亡命奔逃!身后是怪物狂暴的咆哮和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次踏地都让湿滑的地面剧烈震颤!
冲进楼梯间!冰冷的空气让她精神稍振。她不顾一切地向上冲去!身后,那焦糊怪物也追进了楼梯间,沉重的身躯撞在狭窄的墙壁上,发出轰隆闷响,碎石簌簌落下!
三楼!防火门紧闭!上面用斑驳的红漆写着:**手术区 - 绝对无菌(字迹被划掉) - 危险!勿入!**
苏渺用尽最后力气撞开防火门!
一股远比ICU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消毒水、福尔马林、浓烈的血腥、烧焦皮肉、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金属和腐烂有机物混合的恶臭!空气冰冷滞重,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高频电流被压抑到极致的嗡鸣。
眼前的景象,让苏渺瞬间屏住了呼吸,如同坠入噩梦的最深处!
这里不再是医院走廊,更像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屠宰场与机械坟场的结合体。
空间异常开阔,但被分割成数个区域,由扭曲变形、布满干涸血迹和粘稠污渍的玻璃隔断勉强分隔。头顶是巨大的、歪斜的无影灯阵列,但大部分灯罩已经破碎,只剩下寥寥几盏灯泡,散发着惨白、冰冷、如同探照灯般的光柱,毫无规律地扫射着下方,在地面和墙壁上投下无数扭曲晃动的、如同鬼爪般的影子。
灯光扫过之处,景象触目惊心:
地面上散落着生锈、扭曲、沾满暗褐色污渍的手术器械——巨大的骨锯、锋利的解剖刀、粗长的针筒、扭曲的钳子……如同被遗弃的刑具。破碎的玻璃罐里浸泡着难以辨认的、颜色诡异的器官组织碎片。墙壁上布满了喷溅状的血迹和深深的、仿佛由巨大利器劈砍出的恐怖沟壑。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手术台。
几张巨大的、不锈钢材质的手术台散布在惨白光柱扫过的区域。其中一张手术台上,赫然躺着一具……“半成品”!
那依稀还能看出曾经是人形。但它的身体被粗暴地“改造”过——一条手臂被替换成了由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和齿轮构成的机械义肢,接口处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另一条腿则被强行缝合上了一条覆盖着暗绿色鳞片、末端是锋利骨爪的非人肢体;胸腔被打开,里面的器官被替换或移除,塞满了纠缠的电线、闪烁着红绿光芒的微型指示灯以及不断蠕动增生的黑色肉芽!它的头颅被一个布满管线和接口的金属头盔覆盖,只留下一个不断开合、流淌着涎水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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