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时间仿佛被阳光和药味凝固。玛琪诺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染血的纱布,将温热的汤药和清淡的米粥放在靠近四人的矮桌上,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路飞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粗重了许多,偶尔会因梦呓而嘟囔几句“肉……”。林克在镇痛草药的作用下沉睡着,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的痛苦褶皱似乎舒展了些。艾斯和萨博背靠墙壁,陷入深度睡眠,疲惫和伤痛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警觉,只有胸膛的起伏证明着生命的顽强。
短暂的、劫后余生的宁静,包裹着这片小小的空间。阳光透过窗棂,在布满灰尘和血迹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和淡淡的血腥,混合成一种奇异而沉重的气息。
酒吧门外,卡普并没有离开。他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尊铁塔,矗立在清晨的微光中,正义大氅的衣角随风轻轻摆动。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粗犷戏谑的脸,此刻却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鹰,穿透木门,仿佛能直视屋内四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他确实早已到场。从林克和艾斯在岩石缝隙中挣扎决定,到路飞和萨博在营地中心陷入绝境,再到那石破天惊的“橡胶火箭炮”……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并非冷漠,而是一种更残酷的考量——他要亲眼看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到底有多少斤两,他们的羁绊,又能支撑他们走到哪一步。
结果,让他怒火中烧,也让他……心底某处,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波澜。
“吱呀——” 酒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卡普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玛琪诺看到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有些紧张。
卡普没有理会她,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逐一扫过昏睡中的四人。他的视线在路飞断裂的手臂和林克肩头的断箭上停留片刻,眉头锁得更紧,随即又落到艾斯和萨博身上,最后,定格在艾斯那即便在睡梦中依旧微微握拳、残留着一丝不自然红晕的手上。
“都给老子起来!” 卡普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般在酒吧内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抑的怒火。
这声音如同冷水泼面,瞬间惊醒了浅眠的艾斯和萨博。两人猛地睁开眼,眼中还带着睡意和疲惫,但身体已经本能地进入戒备状态。路飞在昏迷中皱了皱眉,林克也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卡……卡普先生?”玛琪诺吓了一跳。
艾斯和萨博看清是卡普,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随即被卡普那山雨欲来的脸色震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不是来慰问的。
卡普走到屋子中央,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勉强坐直的艾斯和萨博,又扫了一眼昏迷的两人,冷哼道:“怎么?打跑了个几百万贝利的杂鱼,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可以躺着等别人伺候了?”
他的话语尖锐如刀,毫不留情。
艾斯抿紧嘴唇,别过头,但握着膝盖的手背青筋暴起。萨博扶了扶帽檐,遮住了眼神,沉默不语。
“哼!”卡普嗤笑一声,开始了他毫不留情的“评估”,“漏洞百出!简直是一塌糊涂!”
“首先是你,橡胶小子!”他指向昏迷的路飞,“就知道蛮干!橡胶能力是让你当沙包用的吗?攻击毫无章法,破绽大得能跑海列车!面对武装色雏形,除了硬碰硬就不会别的了?要不是最后那下还有点样子,早就被剁成肉酱了!”
“还有你,放火的小鬼!”目光转向艾斯,卡普的语气更冷,“控制力一塌糊涂!火焰是你家灶台的火吗?想放就放,想灭就灭?力量暴走,敌我不分!要不是有人帮你擦屁股,第一个烧死的就是你自己和旁边那个橡胶白痴!恶魔果实?我看是催命符!”
艾斯身体猛地一颤,低下头,帽檐下的脸色瞬间惨白,卡普的话像毒针一样刺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和迷茫。
“你,”卡普又看向萨博,虽然不知道名字,但眼神依旧犀利,“技巧花哨,有点小聪明,知道打要害。但优柔寡断!关键时刻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那个海贼头子跪地的时候,补刀犹豫什么?等他缓过气来反杀你吗?”
萨博握紧了拳头,没有反驳。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林克身上,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严厉:“至于这个最弱的小子……哼,勇气可嘉,脑子也算清醒,知道用策略。但实力太差!连自保都做不到,还学人指挥?那几下石子扔得是时候,但也就能干扰一下杂兵!真正的强者,靠这种小把戏连近身都做不到!”
卡普的批评如同疾风骤雨,将四人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批得一无是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少年们的心上。酒吧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玛琪诺想开口劝解,却被卡普的气势慑住。
然而,卡普的话并未结束。他话锋一转,开始剖析更深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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