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村的宁静,如同暴风雨前虚假的平和,在卡普那句“伤养好之前,都给老子安分点!”的警告后,持续了大约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玛琪诺的酒吧二楼成了临时的病房和避难所。路飞的橡胶体质展现出了惊人的恢复力,断裂的臂骨在村医的精心接续和固定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虽然还不能剧烈活动,但已经能挥舞着左臂嚷嚷着要肉吃了。林克肩头的断箭被小心取出,伤口深可见骨,失血过多让他虚弱了很久,但在玛琪诺无微不至的照料和卡普不知从哪弄来的、药效极强的膏药作用下,伤口也开始结痂收口,只是动作稍大依旧会牵扯出撕裂般的痛楚。艾斯和萨博的伤势相对较轻,多是皮肉伤和体力透支,恢复得最快,但两人明显沉默了许多,时常望着窗外的森林或大海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卡普期间来过几次,每次都带着一堆稀奇古怪、味道刺鼻的“补品”或是新的伤药,粗暴地丢下,检查一下伤势恢复情况,骂骂咧咧几句“小兔崽子不省心”,便又匆匆离开,似乎海军支部真有繁忙的军务。但他每次到来,都让酒吧内的气压低上几分,尤其是他看向四人时那若有所思、仿佛在掂量着什么的眼神,让艾斯和萨博感到莫名的不安。
终于,在一个天空阴沉、海风带着湿咸凉意的清晨,当路飞已经能活蹦乱跳地偷吃厨房储备的肉干,林克也能勉强下地缓慢行走时,卡普再次出现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踹门而入,而是无声无息地推开门,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带来一股肃杀的气息。他换上了一身更便于活动的短打劲装,外面随意披着那件标志性的海军大氅,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戏谑或怒容,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看样子,死不了了。”卡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四人,“那就别躺着了。跟老子走。”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四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路飞倒是没心没肺,兴奋地跳起来:“哦!要去冒险了吗?”
“冒险?”卡普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是去地狱。”
他转身就走,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让人无法抗拒。艾斯抿紧嘴唇,看了一眼林克和萨博,率先跟了上去。萨博压低帽檐,默默起身。林克深吸一口气,忍着肩头隐隐的刺痛,也迈开了步子。路飞哇哇叫着跟上。
卡普没有带他们去森林,也没有去海边,而是径直走向了风车村后方,一处人迹罕至的、面向汹涌外海的陡峭悬崖。这里风急浪高,黑色的礁石如同狰狞的獠牙,不断被白色的浪花拍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悬崖顶端,有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此刻,空地上赫然摆放着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器具”——四个看起来沉重无比的、用粗糙铁皮和木头钉成的巨大背篓,里面似乎装满了湿漉漉的沙子或石头;几捆粗细不一、但看起来都坚韧无比的麻绳;还有一堆……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炭盆?火焰在潮湿的海风中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
“这就是你们未来一段时间的‘家’。”卡普指着那片空地,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天气,“训练,现在开始。”
“第一项,负重疾行。”他踢了踢其中一个背篓,发出沉闷的响声,“背上它,沿着这条悬崖边的小路,跑到三公里外的信号灯塔,再跑回来。限时半小时。超时,或者中途放下,加罚十公里。”
那条所谓的“小路”,其实是礁石间被海水冲刷出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崎岖险径,一侧是万丈悬崖,下方是咆哮的大海!
路飞好奇地过去拎了拎背篓,橡胶脸都皱成了一团:“哇!好重!”
艾斯上前,默默背起一个,沉重的分量让他膝盖微微一弯,但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萨博和林克也各自背起一个,林克感觉肩头尚未痊愈的伤口一阵刺痛,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开始!”卡普没有任何预备口令,直接下令。
四人不敢怠慢,沿着险峻的小路开始奔跑。沉重的背篓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崎岖湿滑的路面让他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凌厉的海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路飞凭借橡胶身体的弹性还能勉强支撑,但速度大减;艾斯咬牙硬撑,步伐沉重;萨博技巧性地调整呼吸和步伐,但脸色也很快发白;林克最是艰难,伤口被重量牵扯,剧痛阵阵袭来,没跑出多远,脸色就已惨白如纸,汗水浸透了衣衫。
这,仅仅是开胃菜。
当四人气喘吁吁、几乎虚脱地完成第一项负重跑回来时(林克几乎是爬回来的),卡普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那堆炭火。
“第二项,耐痛与精准。”他拿起一根小指粗细、烧得通红的铁钎,“徒手,在炭火中取出我扔进去的木牌。手抖了,慢了,木牌烧没了,重来。”
看着那跳跃的、温度极高的火焰,四人脸色都变了。这已经不是训练,是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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