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政府的油灯换了三次灯芯,天宇的指尖在光幕上划过第三十七遍“包拯”的名字时,青铜牌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光幕上原本清晰的“北宋·嘉佑二年”字样开始闪烁,像被风吹动的烛火,忽明忽暗,旁边的坐标数值乱成一团——“东经114.3°→113.7°”“北纬34.7°→35.2°”,跳动的数字看得人眼晕。
“又偏了?”老李揉着通红的眼睛凑过来,他刚从矿场回来,满手的煤灰还没来得及洗,指甲缝里嵌着黑泥,“这都调了两天了,咋还定不准?”
天宇盯着光幕上的波动曲线,眉头拧成了疙瘩。系统激活后,他们花三天集齐了召唤包拯所需的资源:精铁凑够了一百二十斤(王铁匠带着三个徒弟连轴转了两夜,胳膊都抡肿了),朱砂托县城药铺老板跑了趟州府才弄来,民心值也涨到了580点(昨天给镇西的孤儿分了新做的棉衣,家家户户都在传“新来的镇官是个实诚人”)。可卡在了最后一步——时空定位。
“北宋年号太多,嘉佑、庆历、景佑……每个时期的坐标都不一样。”天宇指着光幕上的时间轴,“系统默认定位在包拯最有名的‘嘉佑任开封府尹’时期,但那时候他已经五十六岁,身体不大好。咱们要召,就得召他精力最盛的庆历年间,刚任监察御史,正是敢怼天怼地的时候。”
老李凑过去看,只见时间轴上标着密密麻麻的年号,每个年号旁都有个小小的包拯头像:二十岁的包拯还是个白面书生,正在庐州读书;三十岁刚中进士,眼神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四十岁任监察御史时,眉头已经习惯性地皱着,眼神里带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劲……
“就这个!”老李指着四十岁的头像,“这时候的包大人,刚弹劾了张尧佐,正是锐气最盛的时候,断案肯定不含糊!”
天宇点头,指尖点向“庆历三年”的坐标。可就在触碰的瞬间,光幕突然剧烈晃动,坐标数值瞬间跳到了“熙宁元年”——那时候包拯已经去世五年了。
“不行,系统默认的时间锚点不稳。”天宇急得额头冒汗,召唤窗口期只剩三天,再定不准坐标,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木箱里翻出一本泛黄的《宋史·包拯传》,那是老秀才临终前塞给他的,书页里还夹着几张批注过的舆图。
“你看,”天宇指着书上的记载,“庆历三年,包拯任监察御史里行,曾上书弹劾淮南转运使魏兼,这年夏天他在开封府审理过‘张诚通奸案’,案宗里记了具体日期——六月十二。”他又翻开舆图,“当时的开封府衙就在现在的开封市鼓楼区,经纬度换算过来是东经114.35°,北纬34.79°,错不了。”
他将舆图上的坐标输入光幕,又把《宋史》的书页贴在青铜牌上。古籍的墨香混着青铜的锈味飘散开,光幕突然稳定下来,嗡鸣声渐渐平息,“庆历三年·六月十二·开封府衙”的字样稳稳地定在中央,旁边的坐标数值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再没一丝波动。
“成了!”老李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震得桌上的朱砂罐都跳了起来。
召唤仪式定在子时。镇中心的晒谷场被清理出来,王铁匠带着徒弟们用新炼的精铁围了个三丈见方的圈子,铁圈上按照天宇画的图纸刻满了符文——那是从系统兑换的“律令阵图”,每个符文都对应着一个古汉字,合起来是“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亥时刚过,镇民们就扛着锄头、拿着灯笼聚了过来。没人知道要做什么,只听李大叔说“镇官要请个能断案的大人物来”,大家都好奇得紧。玛莎抱着孩子站在人群后,皮特给她披上了件厚棉袄,低声说:“不管是啥仪式,看天宇的样子,准是为了咱们好。”
子时整,天宇深吸一口气,将朱砂和着井水调成红色的墨汁,用狼毫笔在铁圈中央画了个巨大的召唤阵。老李则指挥着壮丁们把一百斤精铁搬进阵眼,铁器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准备启动。”天宇举起青铜牌,牌面的蓝光与铁圈上的符文交相辉映,晒谷场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灯笼里的火苗都变成了幽蓝色。
他将青铜牌按在阵眼,同时在光幕上点下“执行召唤”的按钮。
刹那间,铁圈上的符文全部亮起,红色的召唤阵里涌出滚滚白雾,将整个晒谷场都笼罩其中。雾气里传来隐约的马蹄声和惊堂木的脆响,还有人隐约听见了“威武”的吆喝声,吓得几个孩子往大人怀里钻。
“能量注入中...30%...60%...90%...”光幕上的进度条飞速上涨,铁圈里的精铁开始融化,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铁水,顺着符文的纹路流动,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廉”字。
突然,白雾剧烈翻涌,一道惊雷在雾中炸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铁圈中央的白雾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穿着一身紫袍,头戴獬豸冠,面色黝黑,额头上一道月牙形的印记在火光下闪闪发亮。他手里握着一块惊堂木,腰间挂着枚金鱼袋,站在那里不怒自威,目光扫过众人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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