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罐头厂生锈的铁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天宇坐在临时搭起的木桌旁,面前摊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炭笔列着长长的清单。秦风站在一旁,将刚清点好的军火箱靠墙放好,金属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消炎粉要多备些,”天宇用笔在清单上圈出“磺胺粉”三个字,加重了力道,“矿区的石头缝里全是细菌,随便擦破点皮都可能发炎。上次送来的那批快用完了,这次按三倍量订。”
秦风点头记下:“还有凡士林纱布,要不要也加量?矿工们下井时爱出汗,普通纱布容易粘伤口,凡士林的能好很多。”
“加!”天宇毫不犹豫,“不光凡士林纱布,医用酒精、碘伏、绷带……所有外伤药都按三倍备。对了,问问药商有没有青霉素,哪怕是过期的也行,关键时刻能救命。”
秦风面露难色:“青霉素可是稀罕物,殖民区的医院都按支算,黑市上炒到天价了。咱们上次托秃鹫找了半个月,才弄到五支。”
“钱不是问题。”天宇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倒出几枚鸽子蛋大的钻石,在晨光下闪着冷光,“用这个换。告诉秃鹫,有多少要多少,哪怕是快过期的,我也收。”
秦风看着那些钻石,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是上次从红隼那里换军火时,对方额外附赠的“添头”,没想到天宇留着这么大用场。
“我这就去找秃鹫。”秦风抓起帽子就要走。
“等等,”天宇叫住他,指着清单另一栏,“还有工具。采矿用的鹤嘴锄要加重型的,矿区的岩石太硬,普通的几下就卷刃。再订二十把尖嘴镐,井底有些缝隙需要掏矿,得用趁手的家伙。”
他顿了顿,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矿山轮廓。那里的矿工们还在黑暗中劳作,镐头与岩石碰撞的闷响,隔着几里地都能隐约听见。
“打铁的家伙也得备齐。”天宇的声音沉了些,“熔炉、铁砧、淬火用的冷水槽……最好能找个铁匠师傅一起过来,矿区的工具损耗太快,总不能每次都靠外面送。”
秦风皱起眉:“找铁匠不难,但带着熔炉和铁砧赶路太扎眼了,警察盘查得紧。”
“让秃鹫想办法。”天宇转过身,眼神坚定,“告诉他,我用十根金条换他一个移动铁匠炉,再让他帮我绑……不,请一个靠谱的铁匠。就说矿区缺不了这个,不然矿石挖出来也没法初步提炼。”
秦风知道“绑”字才是天宇的本意,但也明白这话不能明说。他将清单折好揣进怀里,又看了眼那几枚钻石:“那这些……”
“你拿着,”天宇把钻石推过去,“跟秃鹫说清楚,药品要最新鲜的,工具得是德国产的,别拿劣质货糊弄。他要是办得好,这批钻石之外,我再给他加两箱无烟煤——矿区刚出的,热值比普通煤高两成。”
秦风接过钻石,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手心发烫。他知道,这笔交易一旦成了,秃鹫能赚翻,而矿区的兄弟们也能少受些罪。
傍晚时分,秦风带着秃鹫回到罐头厂。秃鹫一进门就搓着手笑,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马老板(天宇此刻用的化名)真是大手笔!就冲这钻石,别说药品工具,您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想办法给您搭个梯子!”
天宇靠在木箱上,没接他的话茬:“东西呢?”
“在路上!”秃鹫拍着胸脯,“药品找的是教会医院的老神父,他那儿私藏了不少好东西,光青霉素就有三十多支,全是没过期的!工具托港口的朋友从货轮上卸的,德国产的鹤嘴锄,刃口能劈石头如泥!”
“铁匠呢?”
“带来了!”秃鹫侧身让出身后的人,那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手上全是老茧,眼神却很亮,“老杨师傅,以前在兵工厂待过,打铁、修器械样样在行!他自愿跟咱们走,说矿区比在殖民区当牛做马强。”
老杨师傅抱了抱拳,声音洪亮:“马老板放心,只要有材料,别说修工具,就是造门小土炮,我也能试试!”
天宇看着他厚实的手掌和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待遇从优,管饱。”
接下来的两天,物资陆续送到。药品被分门别类装进木箱,贴上标签:“磺胺粉——井下专用”“碘伏——每日消毒”“青霉素——急救箱专用”。工具则堆在厂房中央,德国产的鹤嘴锄泛着冷光,镐头的弧度经过特殊设计,能最大程度节省体力。老杨师傅蹲在一旁,用手指敲了敲铁砧,满意地哼了声:“这铁料实在,能经得住折腾。”
出发前一晚,天宇带着秦风检查物资。他拿起一包磺胺粉,撕开包装闻了闻,又看了看生产日期,确认无误后才放下。走到工具堆前,他拿起一把鹤嘴锄,试着挥了挥,重量刚好,手柄的木质温润,显然是经过精细打磨的。
“不错。”他难得夸了句。
秃鹫凑过来,笑得像朵花:“马老板满意就好!以后有这种好事,还想着兄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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