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按下波吕刻斯背上的腻歪不提,视角转至圣城奥赫玛。
老城巷弄深处,那间熟悉的裁缝铺依旧开着,木窗敞开着,飘出些微布料与针线的清浅气息。
阿格莱雅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捏着半块绣到一半的金色绒布,针脚细密,却许久没再落下一针。
她望着窗外石板路上往来的行人,目光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盼。是在等那只总爱揣着小鱼干、踩着轻快步子闯进来的“小猫”。
凭借着金线的感知,阿格莱雅也清楚地意识到,那只多洛斯小猫已经来了。
巷口的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脚步声轻得像猫爪踩在棉絮上。赛飞儿停在街角,望着那扇熟悉的木窗。
阿格莱雅的身影就坐在窗边,绒布在她指间泛着柔和的光。
成为真正的生命后,无数轮回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也了解到逐火之旅从不是翁法罗斯的救赎,大家已经探索逆转再创世的计划了。
那这一次,她是不是不必再用权能编织幻象,为奥赫玛续那虚假的生机了?
可指尖攥着的衣角却微微发皱。她太久没见过阿格莱雅了。
记忆里,阿格莱雅总在裁缝铺等她,等她揣着偷来的小宝贝闯进去,等她絮絮叨叨说些劫富济贫的琐事。
哪怕自己离开她后,她也知道,阿格莱雅一直在等自己,可现在她很害怕,害怕那些等待里藏着多少被磨耗的倦怠。
“到头来,我只是个小偷啊。”
赛飞儿轻声呢喃,猫耳微微耷拉下来。她偷过无数次生机给奥赫玛,偷过阿格莱雅一次次的等待,却连一句真心的“我回来了”都迟迟说不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身后蓬松的猫尾,想了好几遍该怎么和她谈心,可却在离裁缝铺几步远的地方顿住了。
那句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阿雅,我回来了”,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能坦然面对一切凶险,却怕见阿格莱雅眼底可能藏着的倦意。
犹豫只在一瞬,赛飞儿还是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沿着巷口的阴影走开。猫耳耷拉着,尾尖轻轻扫过地面的碎石,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最终在奥赫玛城外一处背风的断墙下停下,蜷起身子趴在干草堆上,怀里的香草散发着淡淡的清苦气息。
风从城墙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城里隐约的人声,她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声音轻得像要融进风里。
“阿雅……”
倦意渐浓,赛飞儿蜷在干草堆上慢慢睡熟。再次睁眼时,周遭的景象却骤然变换。
断墙与暮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阔肃穆的审判席,石质的立柱上刻着奥赫玛的纹章,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庄严感。
而审判席中央,坐着的竟是遐蝶。她架着一副红框眼镜,衬得原本娇软的眉眼多了几分故作严肃的认真,手里还握着个小巧的法官锤,指尖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木台。
“塔兰顿在上,”遐蝶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庄重,“奥赫玛法庭将于今日审理关于被告人赛法莉娅的数项指控。”
若是在审判席上,能聚齐这些许久未见的伙伴,被“指控”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些赛飞儿也没那么悲观了,她故作姿态,晃了晃身后的猫尾,嘴角勾起抹促狭的笑,扬声打趣。
“呦,这不是蜗居公主吗?什么时候改行当律法半神了?”
“被告小姐,请保持法庭肃静!”
遐蝶被她逗得耳尖微红,却还是强撑着板起脸,抬手敲了敲小锤,“接下来开始正式审理,不得再随意插话!”
锤声轻响,梦里的风似乎都静了几分,赛飞儿忍着笑,乖乖站好,倒要看看,这位“法官大人”准备给她安什么罪名。
遐蝶慢慢摊开面前的书卷,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纸面,清了清嗓子念道:
“案件编号001,被告赛法莉娅擅自使用他人通讯石板,假冒原主向第三方发送不实信息请求,对当事人形象造成损害,构成名誉侵犯罪。”
话音刚落,赛飞儿立刻举起事先不知从哪摸来的木牌,夸张地大喊冤枉。
“我冤枉啊,蜗居公主大人!当初给小大夫和蜗居王子发消息,全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
遐蝶捏着书卷的指尖顿了顿,眼底满是困惑,连握着小锤的手都放了下来,“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是为了你!”
赛飞儿往前凑了凑,猫尾晃得更欢,“那时候拿你石板,给风堇小大夫发消息是打铺垫,这样才能让蜗居王子那家伙更信你真的喜欢‘蝶宝’这个称呼,我就是想帮你逼他再叫一遍嘛!”
她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况且他最后确实叫了,不是吗?你想想,你们后来那些亲近的模样,可不就是从这些小细节里慢慢攒起来的?”
“爱情要在孩童阶段就开始培养,这样成功概率可能大一点嘛,所以用这一小招,帮你们建立了最初的联系,我这是在为你的幸福添砖加瓦,怎么就成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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