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带着水汽，在静谧的寝殿里轻轻飘荡。
“大王，是回来……与臣妾共浴的吗？”
跪在地上的青儿和喜儿，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主子疯了！
这种话，也是能对人王说的吗！
帝辛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高大的身影将门口的光线完全堵死。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深邃的眸子，穿过蒸腾的雾气，径直锁定了浴桶中的苏妲己。
他笑了。
那笑声在胸腔里滚动，显得低沉而危险。
“滚出去。”
帝辛看都未看地上的两个侍女，只吐出三个字。
青儿如蒙大赦，拉起还在发懵的喜儿，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直到寝殿沉重的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她才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喜儿还抱着那盘没吃完的糕点，一脸茫然地问：“青儿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跑呀？大王是不是要和主子姐姐一起洗澡？那衣服怎么办？会湿的吧？”
青儿欲哭无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我的小祖宗，你少说两句吧！
寝殿内，只剩下帝辛和苏妲己两人。
帝辛一步步走近，属于人王的强大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而愈发凝实。他没有走向浴桶，反而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就那么审视地看着她。
“共浴？”他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孤王的龙池，可比你这个木桶大多了。”
苏妲己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天真又大胆的模样。
她从浴桶中站起一半，饱满的曲线在水面和花瓣的遮掩下，更显惊心动魄。
“可龙池虽大，却没有臣妾为大王亲手擦背呀。”
说完，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惶与无措。
“大王，您……您今天将那骨头送去坤宁宫，王后娘娘她……臣妾，臣妾心里好怕。”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看起来楚楚可怜，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怕？”
帝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孤王看你胆子比天还大！自制木炭，当众烤肉，还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孤王。现在，你跟孤王说你怕？”
他站起身，走到浴桶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做的炭，烤的肉，送的骨头。每一样，孤王都很喜欢。”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敲在苏妲己心上。
这个男人，什么都明白。
他清楚地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但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欣赏。
【叮！检测到宿主言语直击人王内心，【人王宠爱光环】效果激发！人王好感度微量提升！获得反派值500点！】
苏妲己心中微定。
帝辛缓缓蹲下身，与水中的苏妲己平视。他伸出手，探入温热的洗澡水里，水珠顺着他古铜色的手臂滑落。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光洁的肩头。
“你说，孤王是天。那你可知，天威，是什么样的？”
他的气息，混着酒气，喷洒在苏妲己的脸上。
苏妲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依旧清澈而坚定。
“天威，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她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柔婉，却字字清晰。
“大王赏臣妾，是恩。大王罚臣妾，也是恩。只要是大王给的，妲己都心甘情愿地受着。”
“哈哈哈！”
帝辛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喜欢！他太喜欢这个回答了！
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想方设法地从他这里索取恩宠，只有她，连惩罚都当做恩典！
“好一个‘俱是君恩’！”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身上的皇袍随着他的动作而翻飞。
“王后？她安分了太久，都快忘了这朝歌城，这后宫，究竟谁说了算！”
帝辛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
“她那个好哥哥，东伯侯姜桓楚，最近在东边可不太安分。总以为孤王远在朝歌，就管不到他了。”
帝辛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妲己。
“孤王正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由头，去敲打敲打他。你倒好，直接给孤王递了把刀过来。”
苏妲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一丝受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大王……您的意思是，臣妾……臣妾只是您对付东伯侯的一枚棋子？”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圈瞬间就红了。
那模样，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要心生不忍。
帝辛却再次笑了。
他走回浴桶边，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摇了摇头。
“棋子？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棋子太钝了，也太脆弱。”
下一秒，在苏妲己惊愕的目光中，帝辛猛地伸手，竟是直接将她从浴桶中整个抱了出来！
“啊！”
苏妲己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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