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的话。
所有人都懵了。
吃剩的……烤羊腿骨头?
送去坤宁宫?
赏给王后娘娘?
胡喜媚张着塞满肉的小嘴,半天没合上,眼睛瞪得溜圆。
“送骨头?为什么呀?”她含糊不清地问,“难道王后娘娘喜欢啃骨头?”
没人敢搭腔。
这话要是传出去,整个长乐宫都得陪葬。
王贵人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琵琶都快抱不住了。她一把捂住胡喜媚的嘴,惊恐地四下张望,生怕隔墙有耳。
刘全则是浑身一哆嗦,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敬畏涌上心头。
狠!
大王这手,实在是太狠了!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王后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地碾了几下!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苏妲己身上。
苏妲己依旧蹲在火盆前,手里还拿着那把小扇子。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意外,反而掠过一抹了然的笑意。
帝辛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霸道,还要有趣。
他这是在用最直接,最羞辱人的方式,向整个后宫宣告战争。
一场,他为人王,为她苏妲己,对王后姜氏发起的战争。
“都愣着做什么?”苏妲己站起身,拍了拍手,“肉都快烤糊了。”
她瞥了一眼坤宁宫的方向,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继续吃,继续喝。今天,本宫请客,大王买单。”
……
坤宁宫。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桂嬷嬷和一众宫人跪在殿外,连头都不敢抬。
殿内,黄贵妃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姜王后端坐在凤位上,面无表情。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毒,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在她面前的地上,摆着一个描金的食盒。
食盒里,赫然躺着一根被啃得干干净净,还带着牙印的羊腿骨。
旁边,传旨的内侍刚刚念完帝辛的口谕,正躬着身子,等待王后的回话。
“苏贵人亲手所烤,味道甚美。特赏王后,共品其味。”
那内侍每重复一次,姜王后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哪里是赏赐?
这分明是羞辱!
是告诉她,你姜氏连苏妲己吃剩的骨头都不如!
黄贵妃看着那根骨头,只觉得头皮发麻。大王这一手,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王后娘娘……”她想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王后忽然笑了。
那笑声,嘶哑,尖利,像是夜枭的啼哭,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好,好一个‘共品其味’!”
她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那食盒前。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她抬起脚,用那只绣着金凤的华贵宫鞋,狠狠地踩在了那根羊腿骨上!
“咔嚓——”
骨头应声而碎。
“啊!”黄贵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苏妲己!”姜王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本宫与你,不共戴天!”
她猛地转身,死死地盯着那名传旨的内侍。
“滚回去告诉大王!”
“就说本宫谢过他的‘赏赐’!这等福气,还是留给苏贵人自己享用吧!”
那内侍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坤宁宫。
“娘娘!您……您怎能如此!”黄贵妃急得直跺脚,“您这是在公然违抗大王的旨意啊!”
“违抗?”姜王后疯狂地大笑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他都把本宫的脸面踩到泥里了,本宫还在乎什么旨意?”
“他不是宠她吗?不是爱她吗?”
姜王后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本宫动不了她,难道还动不了她那个在冀州的爹娘和族人吗?”
“传本宫密令,让本宫的兄长,东伯侯姜桓楚,给冀州找点‘麻烦’!”
“本宫倒要看看,是她苏妲己的枕边风硬,还是我姜氏两百年的根基硬!”
黄贵妃闻言,浑身一颤。
王后,这是要彻底撕破脸皮,动用外戚的力量了。
这后宫,不,是整个大商,都要变天了。
……
夜深人静,长乐宫的狂欢终于散去。
宫人们心满意足地领了赏赐,一个个对苏妲己感恩戴德,忠诚度直接拉满。
刘全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以后谁敢说苏贵人半句不是,他第一个撕烂对方的嘴。
寝殿内,巨大的浴桶里已经洒满了从各宫搜刮来的珍稀花瓣,热气氤氲,香气缭绕。
这是宫人们自发的孝敬,他们把自己的份例,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只为让这位给他们带来温暖和尊严的贵人,能洗去一身的疲惫。
“主子,水温正好。”
青儿细心地试了试水温,声音轻柔。
喜儿则抱着一盘刚从御膳房“顺”来的精致糕点,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浴桶。
“姐姐,这么多花瓣,泡起来一定很香吧?我能不能也跳进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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