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演武,关张二人如同两颗璀璨的流星,狠狠砸入了幽州联军这潭深水之中,激起了滔天巨浪。“万人敌”的称号一夜传遍大营,带来的最直接变化便是涿县义勇地位的显着提升。
粮草辎重再无克扣,按时足量发放,甚至质量都比之前好了不少。营地区域也被重新调整,从边缘角落换到了一处更为干燥开阔、位置也更靠近中军的地方。往来经过的官兵,看向义勇营地的眼神,也从之前的轻蔑戏谑,变成了敬畏和好奇。甚至连那日刁难的王军需官,再见刘和时,都远远便躬身赔笑,态度谦卑至极。
实力,永远是赢得尊重最硬的通货。
然而,刘和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得意。他深知,个人的勇武只能在演武场上扬威,真正的考验在战场,在那即将到来的、与黄巾主力的生死搏杀。而要想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掌握更多主动,乃至获取更大的话语权,仅靠关张之勇还不够,还需展现更深层的价值。
机会很快到来。
这一日,中军传来命令,召集各营主要将领及援军头领,前往中军大帐举行军议,商讨应对黄巾叛军之策。
刘和作为涿县义勇的实际主导者(名义上张飞是军侯),亦在受邀之列。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踏入幽州军的决策核心圈。大帐之内,气氛凝重。刘焉端坐主位,面色沉肃。其下分列两旁的都是幽州军中的高级将领、幕僚,以及如邹靖等郡守级官员。刘和的位置相对靠后,但他沉稳的气度以及身后如铁塔般侍立的关羽、张飞(作为护卫随行),却让他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会议开始,先由斥候禀报军情。情况比想象的更为严峻。黄巾大将程远志、邓茂,已率五万大军(可能有所夸大,但声势确实浩大),突破边境郡县,正一路向北烧杀掳掠,兵锋直指蓟城!其先锋部队,距蓟城已不足百里!
帐内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议论声。五万大军!这远超之前预估的数字,给所有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慌什么!”刘焉沉声喝道,稳住局面,“贼兵虽众,不过是一群裹挟流民、缺乏训练的乌合之众!我等据城而守,等待朝廷援军,必能破敌!”
主守的策略,符合大多数将领的想法,毕竟敌我兵力悬殊(幽州联军虽号称数万,但真正能战之兵可能不足两万,且分属不同系统)。
然而,刘和却微微皱眉。据城固守固然稳妥,但太过被动。黄巾军惯于流窜,若久攻蓟城不下,转而肆虐周边郡县,破坏春耕,裹挟更多流民,其势将愈演愈烈。而且,等待朝廷援军?中原自身难保,何时能等到援军?届时幽州恐怕已残破不堪。
就在众将纷纷附和主守之策时,刘和深吸一口气,踏前一步,拱手朗声道:“父亲大人,诸位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帐内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屑——一个靠家奴(他们视关张为家奴级护卫)逞勇的公子哥,也懂军国大事?
刘焉目光微闪,淡淡道:“讲。”
“谢父亲。”刘和不卑不亢,声音清晰,“诚如父亲所言,黄巾贼众虽多,却多为乌合之众,缺乏战阵训练,更兼粮草补给必然困难,此其弱点一也。贼军新胜,骄狂之气正盛,必然轻视我军,此其弱点二也。程远志、邓茂之辈,虽为贼首,然观其以往战例,勇则勇矣,却少谋略,此其弱点三也。”
他先分析敌之弱点,条理清晰,顿时让一些轻视的目光收敛了些许。
“反观我军,虽兵力或有不逮,然据守坚城,粮草充足,将士用命,更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关张,“更有万夫不当之勇将!若一味固守,任由贼军围城,挫动我军锐气,且荼毒周边州县,恐非上策。”
“哦?”刘焉身体微微前倾,“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刘和沉声道:“末将以为,可主动出击!但非正面硬撼其主力。可选精兵一支,趁其立足未稳、骄狂无备之际,前出设伏,攻其先锋,挫其锐气!若胜,则可大涨我军士气,打击贼军气焰,甚至可能延缓其进军速度,为周边百姓撤离、加固城防争取时间!即便不胜,依托有利地形,亦可从容退回。”
这便是他结合历史记忆和当前形势提出的“主动伏击”之策。历史上,似乎就有幽州军前出破黄巾先锋的记载。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主动出击?笑话!兵力悬殊,岂非以卵击石?”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野战岂是儿戏?” “若败了,折损兵力,动摇军心,谁负责?”
质疑和反对之声四起。保守的将领们根本无法接受这种“冒险”的策略。
但也有少数将领,如邹靖等,露出思索之色,觉得刘和之言不无道理。
刘焉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看向刘和,目光深邃:【此子竟有如此胆识和见地?分析敌我,切中要害。主动伏击……虽险,却并非全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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