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的春日,河北大地的宁静被一阵自北而来的铁蹄声踏碎。北平太守公孙瓒,在接到袁绍那封充满蛊惑与暗示的密信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点齐麾下最为精锐的白马义从以及数万步骑,打出“清君侧,讨国贼”的旗号——尽管董卓远在长安——实则剑锋直指南方那富庶的冀州。
(公孙瓒内心:袁本初欲借我之力,我何尝不能借他之势?韩馥无能,冀州沃土千里,正该由我辈取之!白马义从,当饮马黄河!)
大军浩浩荡荡,如同一股白色的钢铁洪流,越过幽冀边界,直扑冀州北部。公孙瓒用兵,向来以迅猛凌厉着称。他并未直接攻击韩馥重兵布防的城池,而是采取迂回扫荡之势,一方面清除边境的冀州哨垒,另一方面,则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在冀州、青州交界地带活动的庞大黄巾军残余。
其时,青州、徐州一带的黄巾余部,虽不复张角时期的盛况,但人数依然众多,动辄数万乃至十数万,四处流窜劫掠,成为地方大患。其中一支规模庞大的青徐黄巾军,正流窜至冀州渤海郡与清河国交界的界桥以南区域。
公孙瓒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剿灭黄巾,既能获得实战练兵、缴获物资的机会,更能借此宣扬兵威,震慑冀州!他亲率主力,疾驰至界桥之南,与这支人数远超己方的黄巾军迎头相撞。
黄巾军虽众,但缺乏统一指挥,装备简陋,纪律涣散。面对公孙瓒麾下久经沙场、装备精良、尤其擅长骑射突击的白马义从,几乎是一触即溃!
战场之上,公孙瓒身先士卒,白马银枪,所向披靡。白马义从的骑士们紧随其后,如同白色的旋风,在黄巾军杂乱的人群中来回冲杀,箭如雨下,刀光如雪。黄巾军被切割得七零八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幸存者哭爹喊娘,四散奔逃。此战,公孙瓒以少胜多,斩首数万级,俘获辎重、人口无数,声威大震!
(公孙瓒内心:乌合之众,也敢挡我白马义从兵锋?经此一役,河北之地,谁人不识我公孙伯圭!)
界桥大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河北各州郡。公孙瓒的凶名与兵威,一时无两。冀州北部诸县,闻公孙瓒之名而股栗,地方官吏或弃城而逃,或暗中遣使输诚。
上疏问罪,兵临城下
在取得军事上的绝对优势和心理上的巨大威慑后,公孙瓒并未停下脚步,而是采取了更进一步的政治行动。他效仿古人,一本正经地向邺城的韩馥发出了一道檄文,或者说是上疏——尽管皇帝在董卓手里,这道疏文更像是对天下人的宣告。
疏文中,公孙瓒义正辞严,历数韩馥十大罪状:
其一,身为州牧,不能保境安民,致使黑山贼荼毒冀州,黄巾余孽流窜境内;
其二,坐拥强兵粮秣,却于去岁讨董大业中逡巡不前,心怀观望,有负皇恩;
其三,嫉贤妒能,不能任用忠良,致使贤士寒心,小人当道;
其四,治理无方,赋税繁重,民不聊生;
其五,暗通董卓(此为袁绍密信中暗示,公孙瓒直接拿来用了),意图不轨;
其六……
其七……
……
洋洋洒洒,将韩馥贬斥得一无可取,简直成了冀州乃至天下的罪人。最后,公孙瓒声称,自己身为汉臣,不能坐视冀州糜烂、国贼(暗指韩馥)横行,将“提兵清剿,为民除害”,并“恭行天罚”,要求韩馥“自缚请罪,听候发落”!
这分明是一篇战斗檄文,是开战的宣言!
檄文传到邺城,如同在韩馥本就惊惶不安的心头,又投下了一块千斤巨石!
州牧府内,韩馥手持那份言辞犀利、充满杀伐之气的檄文,双手不住地颤抖,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如纸。
(韩馥内心:来了!果然来了!公孙瓒这杀神……他刚破了十万黄巾,兵锋正盛,如今直指我而来!这檄文……这是要我的命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白马义从那如林的矛戟,听到了那震天的马蹄声,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血腥杀气。荀谌、高干之前的游说,此刻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荡——“公孙瓒乘胜南来,其锋不可当!”
“如何是好?这……这该如何是好?”韩馥在厅堂内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全然没了封疆大吏的威严,只剩下一个被恐惧彻底压垮的懦夫模样。他召集群僚商议,却已是方寸大乱,根本听不进任何坚守或抵抗的建议,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避祸”。
内部生变,麹义叛投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韩馥因公孙瓒的军事压力和檄文恐吓而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冀州内部也发生了致命的变故。
韩馥麾下有一员大将,名为麹义。此人乃凉州人,早年便在凉州与羌胡作战,精通战阵,尤其擅长指挥先登死士,勇猛善战。他因功被韩馥提拔,但内心对韩馥的懦弱无能早已不满,加之韩馥麾下派系林立,冀州本地士族与外来将领矛盾颇深,麹义深感不受重用,郁郁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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