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桥决战的尘埃尚未完全落定,那场决定河北命运之战的详细战报,便已通过“幽影”那无孔不入的渠道,被加急送到了右北平土垠城的郡守府。刘和屏退左右,在摇曳的烛光下,逐字逐句地审阅着这份沾染着血腥与硝烟气息的情报。
“……麹义伏弩骤发,白马义从前锋尽殁,严纲毙命……瓒军溃败,追至界桥,复战再溃……绍几为散骑所害,赖麹义死战得脱……瓒率残部北遁,退还幽州……”
每一个字眼,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刘和的心头。他仿佛能透过纸背,看到界桥那片被鲜血浸透的旷野,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白马义从人仰马翻的惨状,看到公孙瓒那败退时的不甘与狰狞。
(刘和内心:果然……麹义不负其名,公孙瓒骄兵必败!界桥一役,河北格局彻底明朗,袁绍根基已固!)
然而,短暂的感慨之后,一股更强烈的警兆如同冰水般浇遍他的全身。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最后那几个字上——“退还幽州”!
(刘和内心:退还幽州……公孙伯圭新遭此惨败,精锐白马折损近半,其觊觎冀州之梦彻底破碎。以其桀骜凶戾之性,岂会甘心蛰伏?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饿狼,在外觅食不成,反被崩掉了牙,此刻退回巢穴,最可能做的,便是向内撕咬,寻找更容易吞噬的猎物,以弥补损失,恢复元气!)
刘和的思维飞速运转,幽州的地图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展开。公孙瓒的根基在辽西,与自己掌控的右北平、渔阳紧密相邻!以往双方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衡,是因公孙瓒兵锋主要向南,且刘虞居中调停(尽管效果有限)。如今,公孙瓒南下受挫,兵锋必然内卷!右北平郡,尤其是与辽西接壤的西部和南部区域,首当其冲!
(刘和内心:他会以何种名义?剿匪?索粮?还是干脆撕破脸皮,直接侵吞?无论如何,边境危矣!必须立刻行动,绝不能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刘勇!”刘和猛地抬起头,声音急促而有力。
“末将在!”亲卫队长刘勇应声而入。
“立刻持我令牌,分头去请关将军、张将军、邴先生、王先生速来议事!要快!”刘和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诺!”刘勇感受到主公语气中的凝重,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飞奔而出。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关羽、张飞、邴原、王嵩四人便先后匆匆赶到书房。他们看到刘和凝重的面色,心知必有大事发生。
“诸位,”刘和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界桥战报推至案前,“刚得到的消息,公孙瓒界桥大败,精锐丧尽,已率残部退回幽州!”
四人闻言,皆是神色一凛。快速传阅完战报后,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杀起来。
张飞环眼一瞪,率先嚷道:“败得好!公孙瓒那厮平日眼高于顶,活该有此一败!大哥,咱们是不是该趁机……”
“三弟!”关羽沉声打断了他,丹凤眼中精光闪烁,他看向刘和,“兄长急召我等,可是担忧那公孙瓒败退之后,会对我右北平不利?”
刘和赞许地看了关羽一眼,沉声道:“云长所言,正是我所虑!公孙瓒新败,犹如受伤猛虎,凶性更炽。其南下夺取冀州之路已断,为补充实力,极有可能将矛头对准相对‘软弱’的邻人!我右北平、渔阳,与他的辽西接壤,富庶且兵精,正是他眼中绝佳的‘补品’!”
邴原捋须沉吟,点头道:“主公明见。公孙瓒性情暴烈,睚眦必报,界桥之败必使其恼羞成怒。其与刘幽州早已势同水火,如今铩羽而归,若刘幽州趁机施压,他很可能狗急跳墙,以武力扩张来摆脱困境。我边境,确是其最可能下手的方向。”
王嵩也补充道:“据‘幽影’此前探报,公孙瓒败军之中,不乏怨愤之气,其部众劫掠成性,如今缺粮少饷,极易被煽动向内劫掠。”
“正是如此!”刘和霍然起身,走到悬挂的幽州南部详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右北平与辽西、渔阳与辽西的交界地带,“故而,我军必须立刻行动,抢在公孙瓒舔舐伤口、稳定内部之前,构筑起一道他难以逾越的防线!我要让他知道,我刘和的地盘,不是他可以随意觊觎的肥肉!”
他目光锐利,扫过在场四人,开始下达一连串紧急命令:
“云长!”刘和看向关羽。
“兄长!”关羽拱手。
“命你即刻率五千精锐,进驻右北平郡西部徐无、无终等要隘!这些地方是通往辽西的门户,务必给我守住!你亲自坐镇,多派斥候,深入边境探查公孙瓒残部的动向。若遇小股敌军越境骚扰,坚决打击,绝不手软!若遇大队敌军来犯,依险固守,同时烽火传讯!”
“关某领命!”关羽肃然应道,丹凤眼中寒芒乍现,“必不让公孙瓒匹马踏入右北平!”
“翼德!”刘和转向张飞。
“大哥!俺在!”张飞摩拳擦掌。
“命你率四千兵马,负责渔阳郡南部与辽西接壤的防线,重点扼守潞县、安乐等地!你的任务同样是严防死守!我要你像一颗钉子,牢牢钉在那里!公孙瓒若敢来,你就给我狠狠地打,打出我军的威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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