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冬末的界桥(位于今河北威县境内),旷野肃杀,枯草在北风中伏倒,漳水的支流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滞如带。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即将成为决定河北霸主归属的血色棋盘。
袁绍虽已入主邺城,但公孙瓒的威胁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冀州北部。界桥,这条连接渤海郡与魏郡的要冲,成为了双方必争之地。公孙瓒挟界桥大破黄巾之余威,亲率三万步骑,其中最为核心的,便是那纵横北疆、令胡虏丧胆的万余“白马义从”。旌旗招展,尤其是那一片醒目的白色骑兵,军容鼎盛,士气高昂。公孙瓒自恃兵强,尤其倚仗白马义从的突击能力,意图在此一举击溃袁绍主力,挽回在冀州争夺中失利的局面,甚至反攻倒算。
(公孙瓒内心:袁本初,不过仗着家世与诡计!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沙场雄师!吾白马义从,天下无敌!)
他将军队列成进攻阵型,以步兵为中军,而将王牌——白马义从,部署于两翼,准备在接战后,以雷霆万钧之势,侧击包抄,一举冲垮袁绍的阵线。
反观袁绍一方,兵力虽不弱于公孙瓒,但新得冀州,内部未稳,韩馥旧部人心浮动,且面对公孙瓒百战精锐,尤其是白马义从的威名,军中不免有怯战之意。袁绍本人亦深知此战凶险,将指挥重任交给了新投效不久、却已展现出卓越军事才能的大将麹义,并以颜良、文丑等猛将辅佐。
麹义,这位久在凉州与羌胡作战的宿将,对骑兵的优劣了如指掌。他仔细观察了界桥的地形——地势相对开阔,但并非一马平川,有些许缓坡和干涸的河沟可以利用。他敏锐地抓住了公孙瓒骄狂轻敌的心态,制定了一个极其大胆而凶险的战术。
(麹义内心:公孙瓒恃白马之勇,必轻我而直冲中军。我当以弱兵诱之,伏强弩破其锋芒!)
他将数千名久经战阵、悍不畏死的先登死士(重甲步兵)和上千名强弩手,秘密部署在阵前一道不易察觉的土坡之后,命令他们伏低身子,偃旗息鼓,听到鼓声方可暴起发难。而阵线最前方,则故意排列了一些军容不整、看似怯懦的步兵,作为诱饵。袁绍自率中军主力,在稍后位置压阵,麹义则亲临前军指挥。
骄兵冲锋,弩箭破甲
战鼓擂响,拉开了决战的序幕。果然不出麹义所料,公孙瓒见袁绍军前阵“羸弱”,不屑一顾,根本不等步兵稳步推进,直接下令两翼的白马义从发起冲锋!
“踏平袁军,就在今日!白马义从,随我冲阵!”公孙瓒亲自跃马扬鞭,位于骑兵阵中,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刹那间,万马奔腾!白色的洪流如同雪崩般,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卷起漫天烟尘,向着袁绍军的前阵猛扑过来!马蹄声如同雷鸣,震得大地颤抖,那冲天的气势,确实足以令任何对手胆寒。袁绍军前阵那些作为诱饵的士兵,见状发一声喊,故作惊慌,向后溃散,这更助长了白马义从的骄狂之气,冲锋的势头更加猛烈,队形也在高速冲击中不可避免地变得有些松散。
(公孙瓒内心:破敌如摧枯拉朽!袁绍军果然不堪一击!)
眼看白马义从如同利刃般,即将狠狠楔入袁绍军阵。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公孙瓒任命的冀州刺史严纲,他挥舞长矛,吼叫着为全军前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麹义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下手中令旗!
“咚!咚!咚!”三声沉重而急促的特制战鼓声,如同死神的召唤,骤然响起!
原本伏在土坡之后的先登死士,如同从地底钻出的魔神,霍然起身!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戟大盾,瞬间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钢铁壁垒!而更致命的,是紧随其后暴起的上千强弩手!
“风!风!风!”
随着军官的怒吼,弩手们扣动了悬刀(扳机)!上千张强弩在同一瞬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机括震响!一片黑压压的弩矢,如同死亡的蜂群,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迎着狂奔而来的白马义从,劈头盖脸地激射而去!
距离太近了!速度太快了!弩矢的穿透力远非普通弓矢可比!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连绵不绝!冲在最前方的白马义从,连人带马,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之墙,瞬间人仰马翻!骑士们被强劲的弩矢贯穿甲胄,惨叫着跌落马背;雄健的战马被射成刺猬,哀鸣着轰然倒地。严纲首当其冲,被数支弩矢同时命中,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当场毙命!
刚刚还气势如虹的白色洪流,仿佛撞上了坚不可摧的礁石,前锋瞬间粉碎!高速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后续的骑兵收势不及,猛烈地撞上前方倒毙的人马,引发了更加惨烈的混乱和践踏!一时间,界桥之前,人喊马嘶,血肉横飞,白色的战袍被鲜血染红,昔日威风凛凛的白马义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公孙瓒内心:中计了!?麹义狗贼,安敢如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