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石室的铁门在寅时初刻沉重开启。陈锋与疤脸踏出,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与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肃杀。陈锋将一份沾染着暗红指印的口供呈给萧昀,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世子,撬开了。”
萧昀借着廊下风灯展开染血绢帛,顾清辞与宁安的目光也凝注其上。口供内容触目惊心:保颜宗实为城主王显之暗中操控的敛财工具与淫乐之所,宗门女弟子如货物般被输送至城主府及某些官员榻上。
苏媚姐妹为攀附王家这棵大树,不惜委身王显之,换来其对宗门恶行的纵容遮掩。而近期疯狂招纳男弟子炼“保颜丹”,不仅为驻颜,更因那以人命熬炼的邪丹竟能辅助修行,助其快速提升实力!至于王显之背后更深的目的,苏媚层次太低,未能触及。
“王家…又是王家!”萧昀指节捏得发白,绢帛在他手中化为齑粉。他眼中寒芒如北地极光,刺破黎明前的黑暗。“雷豹!”
“末将在!”雷豹如标枪般挺立。
“即刻以秘符传讯神都,八百里加急!将霞城保颜宗活人炼丹、城主王显之包庇操控、及其与神都王家勾连之罪证,详呈陛下!一字不漏!”萧昀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末将领命!”雷豹接过特制秘符,身影如电射向通讯密室。
萧昀目光扫过肃立的沧溟骑将领,命令如冰雹砸落:
“雷豹、陈锋,点齐两百精锐,随我踏平保颜宗!余下一百骑,由赵副将统率,护卫云来居,寸步不离云来居!清辞,此处交给你了。”
“宁兄弟,”他看向身负木剑的少年,眼神带着征询与托付,“可愿随我沧溟骑,斩此邪佞,涤荡污浊?”
宁安肩头的小白狐昂起头,琥珀眼瞳中竟也燃起战意。少年手按古朴木剑,没有任何多余言语,只重重颔首,清冽的眸子里是淬火般的坚定:“愿随世子,剑扫妖氛!”
“好!”萧昀玄氅一振,如展开的夜翼,“目标,保颜宗!出发!”
寅时三刻,正是一夜中最深沉寒冷的时刻。保颜宗山门那奢靡的白玉牌坊在稀薄月色下泛着惨淡的光。巡夜的弟子裹着厚裘,倚着朱漆大门昏昏欲睡。
轰隆隆——!
如同地底滚动的闷雷骤然炸响!沉重的、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撕裂了死寂!玄色的洪流自山道汹涌而上,沉默,迅疾,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气息!
“敌袭——!”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晚了!
第一波箭雨已如死神之镰般覆盖而下!特制的破甲箭矢带着凄厉的尖啸,精准地钉入门楼、哨塔、以及那些刚刚惊醒、茫然失措的身影!血花在惨白的雪地与奢华的玉阶上凄艳绽放。
“沧溟骑!破门!”萧昀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响彻山巅。
轰——!
数名魁梧如熊罴的沧溟骑重甲士,擎着包裹铁皮的沉重撞木,如同移动的小山,狠狠撞在镶金嵌宝的朱漆大门上!木屑混合着金箔玉石碎片四溅飞射!那象征仙家气象的华丽门户,在纯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般轰然洞开!
“杀!”
铁骑如潮水般涌入!玄甲反射着宗内惊慌点燃的火把光芒,如同地狱涌出的魔神。刀光如林,瞬间将闻讯涌来的、衣衫不整的保颜宗弟子淹没!惨叫声、兵刃撞击声、骨肉碎裂声瞬间取代了往日的丝竹靡靡!
这些低阶女修,平日里仗着邪术魅惑与城主府威势作威作福,何曾见过此等百战铁血的修罗场?甫一接触,便如麦草般成片倒下,鲜血染红了精致的回廊与奇花异草。
“雷豹!陈锋!擒贼首!”萧昀勒马立于中庭,佩剑遥指山顶最宏伟的那座宫殿——宗主寝殿“栖凤阁”。
“得令!”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十数名沧溟骑中最顶尖的好手,化作数道残影,无视沿途零星抵抗,直扑那灯火骤然亮起的阁楼!
“宁安!随我清理余毒!”萧昀剑锋一转,指向几处灵力波动剧烈的殿宇,那里是长老与执事的居所。他身旁亲卫如狼似虎,紧随其后。
宁安木剑已然出鞘,剑身无华,却隐隐有清越龙吟。他身形如风,与数名沧溟骑校尉配合,扑向一座丹香最浓的偏殿。殿门被一脚踹开,里面一名四境修为、正手忙脚乱披挂法袍的丰腴女长老,惊骇欲绝地看着闯入的煞星。
“邪魔外道,当诛!”宁安清叱一声,木剑划出一道看似简单却玄奥难言的轨迹,直刺其丹田!剑势引而不发,却带着一股浩然破邪之意,竟让那女长老周身运转的粉色邪异灵力为之一滞!噗嗤!剑尖透体,那长老眼中光彩瞬间黯淡。几乎同时,数柄沧溟战刀带着森冷寒光掠过,将其彻底了结!
战斗在保颜宗各处同时爆发,却又在沧溟骑绝对的力量与效率下迅速平息。抵抗是徒劳的,逃跑更是奢望。铁蹄踏碎了雕栏玉砌,战刀斩断了红粉骷髅。往日莺歌燕舞的魔窟,此刻化作了真正的修罗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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