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谷的雨冰冷刺骨,混杂着血与泪的咸涩。宇智波斑的尸体躺在不远处的乱石中,如同一个狰狞的注脚,宣告着理想国度的彻底崩塌。
不久后,千手扉间站在床前,看着他的兄长——那个被称为忍者之神的人——正一点点熄灭最后的火光。千手柱间的胸膛几乎不再起伏,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破碎的空洞。他曾用木遁创造森林,用笑声感染世界,此刻却连握住弟弟手指的力气都已失去。
“木叶……”柱间干裂的嘴唇微不可察地翕动,吐出最后一丝执念,随即头一歪,最后的生机彻底断绝。
扉间心脏的跳动骤然一顿。
巨大的悲恸和未来得及出口的呼喊化作一片炫目的白光,将他彻底吞噬。
一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猛地灌入耳膜。
炽烈的阳光取代了阴冷的雨,灼烧着他的皮肤。
千手扉间猛地睁开眼,剧烈的时空错位感让他一阵晕眩。手中握着熟悉的忍刀,刀尖冰冷。风裹挟着沙砾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正维持着一个突刺终结的姿势,身体记忆远比思维更快——这是飞雷神斩收势的瞬间。
而他的刀尖前方,不足一寸之处——
是宇智波泉奈那张写满不甘与极致恨意的年轻脸庞。他的写轮眼因力竭而微微涣散,急促喘息着,死亡的阴影已彻底将他笼罩。
就是这个时刻!
千手扉间的灵魂都在战栗。他清晰地记得这一秒:刀锋精准地贯穿泉奈的心脏,温热的血喷溅在他脸上。从此,宇智波斑失去了最后的软肋,彻底沦为复仇的修罗。而手刃泉奈的自己,则成了斑永生永世仇恨的标靶,间接将兄长推向了终结谷那场绝望的战斗。
兄长……死在了不久之后的未来……死在他的面前……
兄长濒死时灰败的面容与眼前泉奈年轻却绝望的脸庞重叠。
绝不能重蹈覆辙!
改变的念头如同惊雷炸响的瞬间,扉间体内磅礴的查克拉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逆转、咆哮!强行干涉时空忍术的轨迹,反噬的力量犹如无数烧红的细针狠狠扎进他的每一条经脉,剧痛几乎撕裂他的意识。
“咳!”一口鲜血涌上喉头,被他死死咽下,铁锈味瞬间弥漫口腔。
握刀的手腕以极高的速度!悍然一抖!
嗤——
利刃撕裂血肉的声音沉闷而刺耳。原本奔向心脏的刀锋险之又险地偏转,狠狠扎穿了泉奈的右肩,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个年轻的身体狠狠掼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泉奈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起来,鲜血迅速染红了他深色的族服。他艰难地抬头,那双写轮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无法理解的惊疑。千手扉间……那个冷酷精准从不手软的千手扉间,怎么可能在决胜一击中失手?这比死亡本身更让他感到骇然。
战场这一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两族忍者都出现了短暂的迟滞,拼杀的动作慢了下来。惊愕写在每一张染血疲惫的脸上。
“泉奈!”
远处,正与千手柱间激战的宇智波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他以为弟弟已然殒命,狂暴的查克拉如同实质的黑色火焰冲天而起,逼得对面的柱间都为之色变。
“扉间!”
几乎同时,千手柱间焦急的呼喊传来,带着明显的错愕与担忧。他敏锐地感知到弟弟那一瞬间查克拉的诡异暴动和急剧衰弱。
扉间踉跄一步,强忍着手臂经脉撕裂的剧痛和灵魂被撕扯般的眩晕,迅速抽刀后退。温热的血珠沿着冰冷的刀身滑落,在他脚边的尘土中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他强迫自己站稳,目光冷冽地扫过地上因失血和疼痛而脸色惨白的宇智波泉奈,声音刻意压得平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四周:
“留你一命,投降吧。”
这句话比刚才那偏转的一刀更令人震惊。
千手族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绝非他们熟知的那位对宇智波绝不手软、追求高效的二当家。
宇智波泉奈则从绝望中愣神,随即涌起的是巨大的屈辱和一丝绝处逢生的侥幸。几个离得近的宇智波忍者猛地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想冲过来保护他们重伤的二当家。
泉奈捂住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视线因剧痛和查克拉流失而开始模糊,但他那双写轮眼仍死死锁在扉间脸上,试图从那副永远冰封的表情下找出任何一丝阴谋或动摇的痕迹。他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一种与年龄和战场格格不入的、仿佛穿越了无尽时光的沉重疲惫。
“扉间!”千手柱间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弟弟身旁,宽厚的手掌及时扶住了扉间微微摇晃的身体。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宇智波斑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疑问。“发生了什么?你的查克拉…”
“兄长,我没事。”扉间快速打断他,借力站稳,强行压下胸腔内翻江倒海的气血和眩晕感。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也无法解释。“速战速决,结束这场战斗。这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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