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桠往左边歪了点,”他指着画纸,“像在看图书馆的窗户,和老槐树当年的姿势一样。”
林溪顺着他的话画,果然,香樟树的一根主枝确实朝着图书馆的方向,像在探头往里看。她突然想起老照片里的场景,老槐树的枝桠也是这样,温柔地拥着那间小平房。原来树也会记得,记得该往哪个方向生长。
画到一半时,江翊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些干槐花,米白色的,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我奶奶晒的,”他把袋子递给她,“说让你试试做书签,比照片香。”
林溪捏起朵干槐花,放进新画本的夹层里,花香混着油墨香,像把春天装进了纸页。她想起自己画的红绳,突然在画里的香樟树下添了个小小的人影,正踮着脚给红绳系新的结,衣角飘起来,像只白色的蝴蝶——是年轻的奶奶,也是现在的她。
“这样就完整了,”江翊看着画,嘴角弯得像月牙,“老槐树的故事,香樟树接着讲。”
夜风突然吹得紧了,香樟叶沙沙作响,像在回应他的话。林溪把画纸撕下来,对折成小方块,塞进图书馆门口的信箱里——那里现在成了“心愿箱”,学生们会把想说的话塞进去。她不知道这张画会被谁捡到,但总觉得,老槐树会看见,香樟树也会看见。
往校门口走时,江翊突然说:“明天周末,去我家吧,我奶奶想看看你画的她。”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槐花砸中了头。她想起照片里那个笑出虎牙的女生,突然很想听听更多关于老槐树和《飞鸟集》的故事。“好啊,”她点点头,声音轻得像夜风,“我带新画本去,给奶奶画张现在的速写。”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更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画。林溪摸了摸帆布包里的干槐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的时光,只要愿意走进,就会变得熟悉又温暖,像老槐树的花香,隔了几十年,依然能甜到心里。
校门口的玉兰树落下最后一片花瓣,轻轻落在林溪的画本上,像给这个跨越时空的故事,盖了个带着香气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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