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裹着樱花的甜香,轻轻吹过实验中学的操场。春分这天的阳光格外温柔,把教学楼前那排樱花树染成了淡粉色,花瓣乘着风悠悠落下,像一场细碎的雪,落在跑道上、草坪上,也落在“补差小组”三人的肩头。
距离文科实验班选拔考试已经过去大半年,林溪、江翊和陆知行不仅顺利考上了实验班,还被分在了同一个班。苏晓晓虽然去了隔壁的平行班,但四人依旧会在课间聚在一起刷题。只是最近两周,苏晓晓忙着准备市里的作文比赛,课间常留在教室改稿子,原本热闹的四人小组,暂时变成了林溪、江翊和陆知行的三人同行。
这天下午的体活课,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去操场打球或跳绳,林溪抱着一本历史笔记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梳理“中国近代史时间线”,江翊和陆知行也跟了过来。三人沿着跑道慢慢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樱花树下——这里是学校里最安静的角落,花瓣落在地上铺成了粉色的地毯,连风都变得格外轻柔。
“就坐这儿吧,”陆知行率先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里晒不到太阳,还能闻见樱花香,正好适合背知识点。”
林溪点点头,挨着陆知行坐下,把历史笔记本摊在膝盖上。江翊则坐在长椅的另一头,手里拿着一本地理图册,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望着不远处随风摇曳的樱花枝,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三人刚坐下时,陆知行还刻意找些话题聊——从“昨天的地理小测,最后一道洋流题你俩都做对了吗”,到“下周要进行的月考,历史可能会侧重考‘辛亥革命’的内容”,再到“食堂新出的樱花味甜点,下午放学要不要去尝尝”。
林溪偶尔会应一两声,比如“地理小测的洋流题,我差点把‘日本暖流’写成‘千岛寒流’,多亏江翊之前帮我整理过洋流分布图”“樱花味的甜点听起来不错,正好考完月考放松一下”;江翊则大多时候只是轻轻“嗯”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地理图册的边缘,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偶尔会落在林溪低头记笔记的侧脸上。
聊了一会儿,陆知行渐渐没了话题。他看着林溪认真梳理时间线的样子——她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移动,遇到易错的时间点会轻轻皱起眉头,然后在旁边画个小星星标记;又看了看江翊,他虽然捧着图册,注意力却明显在林溪身上,每当林溪皱眉时,他的手指都会微微收紧,像是想上前帮忙,却又怕打扰她。
陆知行悄悄往后挪了挪,给两人留出更多空间,自己则靠在长椅的靠背上,抬头望着漫天飘落的樱花。风一吹,几片粉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没有抬手拂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不是失落,而是一种坦然的放松。
他想起去年夏天,在操场撞见林溪和江翊并肩散步时的紧张;想起三人一起去图书馆整理错题时,刻意找话题打破沉默的尴尬;而现在,他终于不用再刻意做什么,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林溪梳理完时间线,抬起头想跟江翊请教一个疑问,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温柔像春日的溪水,轻轻淌进她的心里。她的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刚到嘴边的问题突然忘了怎么说,只能低下头,指尖轻轻蹭着笔记本的页脚,小声说:“那个……‘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我好像还是有点分不清‘思想解放’和‘社会风俗变革’的区别,你能再跟我说说吗?”
江翊回过神,从长椅上站起身,走到林溪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落在书页上,把他的影子和林溪的影子叠在一起。他用指尖指着笔记本上的文字,轻声讲解:“‘思想解放’主要是指推翻帝制后,民主共和的观念深入人心,比如后来袁世凯复辟时,全国反对的声音很大,这就是思想解放的结果;而‘社会风俗变革’是更具体的变化,比如剪辫子、易服饰、改称谓,这些都是老百姓生活里能看到的改变。”
他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却清晰地落在林溪的耳朵里。林溪看着他指尖划过的文字,又抬头看了看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她点点头,小声说:“我懂了,谢谢你。”
江翊把笔记本还给她,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不用谢,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两人之间的对话很轻,像飘落的樱花一样,悄悄落在陆知行的耳朵里。他没有回头,依旧望着樱花树,却能想象出两人此刻的样子——林溪泛红的脸颊,江翊温柔的眼神,还有落在他们身上的粉色花瓣,构成了一幅安静又温柔的画面。
风又吹来了,这次的风比刚才大了些,樱花树上的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粉色的雨。几片花瓣落在林溪的头发上,江翊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帮她拂去,却在指尖快要碰到花瓣时停住了。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收回了手,转而指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你头发上有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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