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来得格外早,戌时刚过,静云院就被笼罩在淡淡的月色里。暖阁内的地龙烧得正旺,林薇薇坐在窗前翻看话本,夏荷在一旁整理白日收到的赏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宁静又温馨。
“小姐,陛下今晚还来吗?您吩咐御膳房准备的莲子羹,再不吃就要凉了。” 夏荷整理完锦盒,抬头看向窗外,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 自赏梅宴后,皇帝几乎每晚都会来静云院批阅奏折,顺便陪林薇薇用些夜宵。
林薇薇放下话本,看了眼桌上的自鸣钟,笑着说:“应该快了,我去御膳房把莲子羹取回来吧,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按我说的,在羹里加些桂圆。” 她起身披上披风,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不安 —— 自柳如烟解禁后,虽没再明目张胆地找麻烦,却总让她觉得 “暴风雨前的宁静”,这种平静下,似乎藏着什么看不见的危机。
刚走到御膳房外的回廊,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莲子香。负责夜宵的王太监正端着一个白瓷碗从后厨出来,见到林薇薇,连忙堆起笑容:“姜常在,您可来了!这莲子羹刚做好,还热着呢,您快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林薇薇笑着点头,刚想接过瓷碗,指尖还未碰到碗沿,就清晰听到王太监的心声:“柳答应给的这药真管用,无色无味的,加在莲子羹里一点都看不出来!等姜常在喝了,明天定要拉肚子,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定能查不到我头上!”
“药”“拉肚子”“柳答应”—— 这几个词像惊雷般在林薇薇脑海中炸开。她猛地收回手,指尖冰凉,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原来柳如烟一直没放弃,竟买通了御膳房的太监,想在她的夜宵里动手脚!虽不是致命的毒药,却也是想让她在皇帝面前出丑,甚至可能借此栽赃她 “饮食不洁”。
王太监见她突然收回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常在,您怎么了?是这莲子羹不合您的心意吗?要不奴才再给您重做一份?”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波澜,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歉意:“多谢王公公费心,只是今日不知怎的,胃口有些不好,闻着莲子香就觉得有些腻,这羹…… 怕是无福消受了。” 她一边说,一边给身后的夏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配合。
夏荷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立刻会意,连忙上前说道:“是啊王公公,我家小姐下午吃了些梅花酥,到现在还没消化呢。这莲子羹看着就好吃,可惜了,不如我们先端回去,等小姐胃口好了再吃?”
林薇薇心里却清楚,这碗加了料的莲子羹绝不能带回静云院,更不能留着过夜,必须立刻处理掉。她故意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为难:“还是算了吧,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倒了怪可惜的,不如…… 赏给御膳房的小太监们分着吃了吧?也算不辜负王公公的心意。”
这话一出,王太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林薇薇不仅不吃,还要将莲子羹赏给其他人 —— 若是真被别人吃了,药效发作,定会查到他头上!他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慌乱:“使不得使不得!这是专门给常在准备的,怎么能赏给小太监们呢?既然常在胃口不好,奴才这就端回去倒了,绝不给常在添麻烦!”
说完,不等林薇薇回应,王太监就端着莲子羹匆匆转身,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后厨。林薇薇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却也多了几分警惕 —— 柳如烟这次没成功,下次定会想出更狠毒的办法,往后必须更加小心。
回到静云院的路上,夏荷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刚才到底怎么了?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那王太监看着怪怪的。”
林薇薇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那碗莲子羹有问题,柳如烟买通了王太监,在里面加了慢性泻药,想让我出丑。”
夏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语气带着几分愤怒:“这个柳答应,也太歹毒了!竟敢在御膳房动手脚,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定要严惩她!”
“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能轻举妄动。” 林薇薇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冷静,“柳如烟做事向来谨慎,不会留下把柄。咱们若是现在去告发,没有真凭实据,反而会让她觉得咱们心虚,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夏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甘心:“那咱们就这么算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算计您吧?”
“当然不能算了。” 林薇薇眼神变得坚定,“这次就当是给咱们提个醒,往后准备夜宵,必须亲自去御膳房盯着,食材也要亲自检查,绝不能再给她可乘之机。另外,你悄悄去查一下这个王太监,看看他和柳如烟还有没有其他勾结,若是能找到证据,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查!” 夏荷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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