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脸色一沉,刚想反驳,却被李致远抬手打断。
“你听我说完。”李致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要实现你的抱负,要护住黎民,就不能困在江湖里,你得去朝堂,去争夺那把龙椅,去当皇帝。”
“你胡说什么!”李沉舟猛地拔剑出鞘,剑尖直指李致远的咽喉,寒光在灯火下刺眼无比,“我哥哥是大熙的皇帝,我怎可觊觎皇位?你想挑唆我谋反,居心何在!”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与震惊。谋反,这两个字在大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即便他与皇帝亲哥之间早已没有了兄弟情分,即便皇帝处处针对他,可“君臣”“兄弟”的枷锁,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李致远看着抵在自己咽喉前的剑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微微倾身,距离剑尖又近了几分,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李沉舟的心底:“皇帝亲哥?你真把他当哥哥,他把你当兄弟了吗?”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李沉舟的耳中:“他把你当仇敌!因为你手握权力帮,因为你在江南威望甚高,因为你比他更得民心,他怕你威胁到他的皇位,所以派监察御史查你,暗中挑拨你与朱大天王的矛盾,巴不得你和权力帮早日覆灭!”
“他把黎民百姓当牛羊!苛捐杂税层出不穷,旱灾水灾时,国库的粮食宁愿烂在仓库里,也不愿发给百姓,看着百姓饿死冻死,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他畏惧北荒!去年北荒入侵,不过三万兵马,就吓得他割地赔款,把大熙的公主送去和亲,把边境的城池拱手让人,对外跪地投降,对内却对自己的百姓、对忠于大熙的臣子阴狠毒辣!”
李致远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剖开了李沉舟不愿面对的现实,让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握着剑柄的手也开始出汗,剑尖微微晃动,却始终没有刺下去。
“住口!”李沉舟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眼底满是血丝,“你休要再胡说八道,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你要造反吗!”
“造反?”李致远嗤笑一声,轻轻拨开抵在自己咽喉前的剑,动作随意,却让李沉舟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传来,手腕一麻,长剑竟差点脱手而出。
李致远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沉舟,淡定地问道:“我问你,你那个皇帝亲哥重要,还是大熙江山重要?”
李沉舟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他一直以为,保卫大熙江山,就是忠于皇帝,可此刻李致远的话,却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坚守的“忠”,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沉默了片刻,脑海里闪过那些饿死在路边的百姓,闪过那些为了抵御北荒而战死的士兵,闪过吴将军偷偷派人送来的密信——信里说,皇帝已经打算削去他的兵权,若他不反抗,等待他和权力帮的,只有死路一条。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回道:“当然是大熙江山重要。”
“所以,不是我要造反,是你必须要造反。”李致远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另外,记住一句话——失败了,才叫造反;成功了,叫拨乱反正。”
他看着李沉舟苍白的脸色,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你好好想想你皇帝哥哥的为人,他是个有能力的皇帝吗?他能守住大熙江山吗?他能让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吗?答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你不愿意面对而已。”
李沉舟颓然地收回长剑,“当啷”一声,长剑入鞘,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双手捂着脸,身体微微蜷缩,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的权力帮帮主,此刻竟显得有些脆弱。
答案,他心里确实清楚。皇帝亲哥昏庸无能,残暴嗜杀,若继续让他当皇帝,大熙江山迟早会亡在他的手里,他会死,忠于他的吴将军会死,江南的百姓会死,整个大熙的黎民百姓,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可“谋反”两个字,太重了,重到他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他怕背上千古骂名,怕连累权力帮的兄弟,怕战火再起,百姓遭受更多的苦难。
密室里陷入了寂静,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格外清晰。李致远没有再逼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桌旁,看着李沉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权衡。
过了许久,李沉舟才放下双手,眼底的迷茫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挣扎后的清明。他抬起头,看向李致远,声音沙哑却依旧坚定:“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李致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瓶,放在桌上,轻轻推到李沉舟面前:“我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你慢慢想,不用急。”
他指了指桌上的玉瓶,解释道:“这里面装的是除尘丹,这颗丹药,既能清除你体内的毒素,还能让你从此百毒不侵,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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