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江南,夜雨刚歇,空气里还裹着湿润的草木气息,权力帮总舵的密室中,烛火却燃得炽烈,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颀长,投在满是暗纹的石壁上。
李沉舟身着玄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剑,剑鞘上嵌着七颗莹白的珍珠,此刻却无半分闲逸,他指尖轻轻叩击着案几,案上摊着一卷江湖势力分布图,目光沉凝地落在龙江水道那片区域,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李致远,你说要重建谍报机构,还要在京师附近屯兵,这两步棋,走得太急了些吧?”
坐在对面的李致远,一身青衫,面容清俊,却透着股深不可测的沉稳,他端起案上的茶盏,却并未饮,只是轻轻晃了晃,茶汤在盏中漾起细小的涟漪:“沉舟兄,急的不是我们,是朝堂上那些人,还有江湖里藏着的鬼。
如今权力帮虽一统江南大半江湖,但朝堂动向一无所知,就像蒙着眼睛打架,迟早要吃亏。柳随风心思缜密,擅长笼络人心,让他去建谍报机构,专门探听朝堂消息,比任何人都合适。”
他顿了顿,将茶盏放回案上,指尖点向京师方向:“至于屯兵,京师乃天下腹心,将来不管是应对朝堂变故,还是压制江湖其他势力,有一支就近的兵力,才能占得先机。山寨要建在隐秘处,最好是易守难攻的山头,既能练兵,又不会引人注意,此事需派一个得力且忠心之人,绝不能走漏半分风声。”
李沉舟沉默着,手指在案几上的纹路里慢慢划过,李致远的话,句句都戳中了他的顾虑。权力帮如今看似强盛,但根基仍在江湖,一旦朝堂插手,或是有其他势力联合发难,确实少了几分应对的底气。
他抬眼看向李致远,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同:“柳随风那边,我会亲自吩咐,至于屯兵之人,我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此事我会让他暗中去办,绝不声张。”
“这就对了。”李致远笑了笑,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不过,不管是建谍报机构,还是屯兵练兵,都离不开一样东西——钱。没有钱,招不来人手,买不来粮草兵器,一切都是空谈。所以,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取出南天荡的宝藏。”
提到“南天荡宝藏”,李沉舟的眼神骤然亮了几分。这宝藏的传闻,江湖上流传了数十年,却没人知道具体位置,他也曾派人寻找过,却始终毫无头绪:“南天荡水域辽阔,暗礁密布,还有水匪出没,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有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的。”李致远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递到李沉舟面前,“这是南天荡的详细地图,宝藏的具体位置,还有避开暗礁、水匪的路线,上面都标得清清楚楚,你派心腹之人,带足够的人手,三日内出发,不出半月,必能将宝藏取出。”
李沉舟接过地图,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各种符号,水域的深浅、暗礁的位置,甚至连水匪的据点都标注得明明白白,绝非临时绘制而成。
他心中愈发疑惑,眼前这个李致远,来历神秘,却仿佛对天下事了如指掌,不仅知道权力帮的隐患,还手握南天荡宝藏的地图,这份能力,实在让人忌惮。
但忌惮归忌惮,李沉舟也清楚,李致远如今是他的盟友,而非敌人,这份助力,对权力帮来说,至关重要。他将地图收好,郑重地说:“好,南天荡之事,我立刻安排,绝不让此事出任何差错。”
“还有两件事,需沉舟兄留意。”李致远接着说道,“一是一统江湖之事,如今权力帮虽强,但西北的魔教、西南的毒宗,还有北方的北荒势力,都不是易与之辈,贸然推进,只会树敌过多,沉舟兄犹豫,是对的。”
这话恰好说到了李沉舟的心坎里。他并非没有一统江湖的野心,只是深知江湖局势复杂,一旦操之过急,很可能引来众叛亲离,李致远的话,让他少了几分纠结。
“至于第二件事,便是收拾龙江水道的朱大王。”李致远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朱大王的十二连环坞,占着龙江水道的要冲,劫掠过往商船,甚至敢动权力帮的货物,此人不除,不仅断了一条财路,还会让人觉得权力帮软弱可欺。”
李沉舟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朱大王的实力,远不如权力帮,只是他的十二连环坞,建在水道深处,地形复杂,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具体位置,迟迟没能动手。”
“这个简单。”李致远再次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递了过去,“这是十二连环坞的分布图,每个坞堡的位置、兵力部署,都标得清清楚楚。沉舟兄可派三万精锐,分三路进攻,一路从正面吸引火力,一路绕到后方断他退路,最后一路直取他的老巢,不出一日,必能拿下朱大王。”
李沉舟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片刻,心中的疑虑更甚,却也多了几分庆幸。庆幸这样的人是盟友,若是敌人,后果不堪设想。他将两张地图一同收好,沉声道:“好,明日一早,我便安排人手,先取南天荡宝藏,再收拾朱大王,两件事同时推进,绝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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