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枯叶,在石壁山后荒林里打着旋,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打斗的血腥气,混着泥土的腥气,压得人喘不过气。翠湄蹲在那片被踩踏得凌乱的草地上,指尖轻轻拂过一根断裂的银簪——那是安乐部落女子常戴的样式,簪头刻着小小的“荷”字,是去年失踪的安荷的贴身之物。
“翠湄姑娘,这里有动静!”一个石壁部落的汉子突然低喝一声,指向矿洞(宁化天鹅洞)深处。
翠湄立刻站起身,握紧手中的木棍,跟着石砚和安瑶快步走进矿洞。矿洞深处漆黑一片,只有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女子的泪痕气息,越往里走,那股气息就越浓。
“有人!”安瑶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矿洞最深处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女子。她衣衫破碎,裸露的胳膊和腿上满是青紫的伤痕,长发凌乱地遮住了脸,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般不停发抖,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那是宁化女子哄孩子时唱的《客家谣》,此刻听来,却满是绝望。
“是……是湖村部落的湖月!”一个湖村部落的族人失声喊道。
翠湄快步走过去,轻轻蹲下身,声音放得极柔:“湖月,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安全了。”
湖月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她的眼睛红肿不堪,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只有在看到翠湄身上的翠江部落服饰时,才微微动了动,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安瑶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裹在湖月身上,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湖月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嘶哑凄厉,听得众人心里一阵揪痛。
“他们……他们把其他人都带走了……”湖月哭了许久,才终于缓过劲来,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淮良……还有泉上部落的人……他们说……说秘密要暴露了,要把我们转移到……转移到‘东华山’的溶洞里……”
“东华山?”石砚眉头紧锁,“那地方地势险峻,常年刮着黑风,溶洞更是错综复杂,一旦把人藏在那里,想要找到就难如登天!”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走了多少人?”翠湄急切地问道,她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安荷和其他失踪的女子。
湖月摇了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被他们打得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们走的时候,还说……还说要把我留在这里当诱饵,引你们来追,他们好趁机把其他人转移得更远……”
“这群畜生!”安瑶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竟然用湖月当诱饵,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翠湄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终于明白,淮山刚才在外面的疯狂,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为的就是让他的同伙有足够的时间转移人质。而留下湖月,不仅是为了当诱饵,更是为了挑衅——他们在告诉所有人,就算秘密被发现,他们也有恃无恐。
“石砚族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翠垣走到石砚身边,语气凝重,“东华山地势险要,我们若是贸然追过去,恐怕会中了他们的埋伏。可若是不追,那些女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石砚沉默着,目光落在湖月身上。湖月还在不停地哭,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被囚禁的日子:“他们……他们把我们锁在矿洞里,每天都有人来……来欺负我们……安荷姐姐反抗,被他们打得吐血……还有河龙部落的河溪妹妹,她才十五岁……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
众人听得怒火中烧,拳头都捏得发白。宁化的女子,从来都是部落的珍宝,是酿酒时的巧手,是田间的好手,是家里的顶梁柱,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追!必须追!”安烈猛地一拳砸在矿洞的岩壁上,岩石碎屑簌簌落下,“就算东华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不然,我们对不起那些受苦的女子,对不起宁化的列祖列宗!”
“安烈族长说得对!”城郊部落的城屿也附和道,“我们十六部联手,还怕他们一群乌合之众不成!就算他们藏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把他们找出来,为那些女子报仇!”
石砚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好!我们分兵两路!一路由我带领,带着湖月先回祖地,安置好她,同时派人通知各部落,加强戒备,防止他们再趁机抓人;另一路由翠垣族长和安烈族长带领,立刻前往东华山,追寻那些女子的踪迹,务必小心行事,不要中了他们的埋伏。”
“我也去!”翠湄立刻说道,“我熟悉东华山的地形,去年我跟着父亲去那里采过草药,知道几条隐蔽的小路,可以绕开他们的埋伏。”
“我也去!”安瑶也连忙说道,“我跟翠湄一起,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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