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还没出伏的太阳还很毒,安达物流公司院子里的水泥地都泛着白光。老周攥着两把车钥匙,钥匙链在手里晃悠着,叮铃叮铃响。他三步并作两步蹿进办公楼,空调风“呼”地一下裹过来,把满身的热气扫下去大半。
客户部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是空调启动的声音。老周心里一乐,推门就进。
沈听澜刚把林一明送给她的杭州特产放在桌上,正对着空调出风口吹胳膊。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雪纺衫,袖口被风吹得轻轻飘。听见动静,她抬眼一看,眉头“唰”地就皱起来了。
“听澜,好久不见啊。”老周嬉皮笑脸地搓着手,眼睛在她身上打转,那眼神黏糊糊的,像是沾了蜜糖。他在沈听澜面前总有点手足无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脚也站不稳,好像脚下踩着棉花。
沈听澜往椅背上靠了靠,拉开距离:“叫我沈经理,或者老沈都行。别叫听澜,我听着起鸡皮疙瘩。让同事听见,还以为咱们多熟呢。”
老周不乐意了,脖子一梗:“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别人能叫,凭啥我不能叫?”
“就凭你叫着不对劲。”沈听澜挑眉看他,语气里带了点嘲讽,“你一叫我这名字,那声音里都裹着糖,我怕粘住甩不掉。”
“嘿嘿,不愧是文化人,说话都这么中听。”老周乐了,咧着嘴笑,眼角的皱纹堆成了褶子。
沈听澜没接话,她太了解老周了,这人就喜欢东拉西扯,跟他搭话能聊到天黑,目的只有一个,就想接近她,想对她下手,想得到她。她直截了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走人,我忙着呢。”
”话我肯定要说,但是屁我可不敢在你这里放。“老周收起笑,神秘兮兮地说,“两件事,一件求你帮忙,一件你指定乐意帮。你想先听哪个?”
“别绕圈子,赶紧说。”沈听澜不耐烦地挥手,“你说个事比老太太缠脚布还费劲,我都快晕了。”
老周也不恼,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啪”地拍在沈听澜桌上。那钥匙上挂着个掉了漆的平安符,一看就用了很久。“给我换台车,好点的。这破车再开下去,我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沈听澜往后仰了仰,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摊开手,一脸无奈:“这事我做不了主,苏总有交代。你找她去。”
“哎,你这就不对了。”老周急了,往前凑了凑,“车子调度不就是你管吗?这是你的职权啊。苏总是大总管,哪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找她,不等于去财务部盖人事章吗?找错地儿了。”
“别人换车可以,就你特殊。”沈听澜毫不客气,“你开车出多少事了?哪回不是你占主要责任?苏总说了,你的事得她亲自处理。”
老周咂咂嘴,没话说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行,那我就去天庭上诉。”
“去吧去吧,不送。”沈听澜摆摆手,懒得理他。
老周眼珠转了转,瞥了眼门口,客户部还没人来上班,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威胁的语气:“你别逼我啊,逼急了,我把你的丑事跟苏清浅说说。”
沈听澜“噌”地就火了,一拍桌子:“你尽管去说!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得不到的人,就想败坏人家名声;得不到的东西,就想搞破坏。你这人怎么这么卑鄙?我有什么丑事给你说的?”
老周脸上依旧挂着笑,一点不生气。他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车钥匙收回来,又从兜里掏出另一把钥匙,轻轻推到沈听澜面前。那钥匙簇新,还闪着光,挂着个黑色的皮质钥匙扣。
沈听澜瞥了一眼,疑惑地问:“这啥?”
“林一明的车钥匙。”老周说得轻描淡写,“他出差了,托我交给你保管,等他回来再找你拿。你拿不拿?”
一听到“林一明”三个字,沈听澜脸上的怒气立马消了,表情都柔和了不少。她拿起那把钥匙,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让我保管,举手之劳,当然可以。”
老周用手指在她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咚咚咚”,声音不大,却带着点深意。他咧着嘴,笑得有点得意:“你俩,有故事。”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找苏清浅了。
沈听澜看着他的背影,又气又笑,抬手想叫住他,手举到一半又放下了。她心里嘀咕:告就告呗,男女这点事,最难说清。只要我不承认,苏清浅听他一面之词,还能当真?顶多听风就是雨,随他去。
她把林一明的车钥匙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又看了眼桌上的杭州特产,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等会儿姐妹们都到齐了,就撕开特产袋子,一起品尝去,这叫有福同享。
而此时,苏清浅正在自己办公室里摆弄茶叶。她的办公桌靠墙,茶桌靠窗,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光斑。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套小巧的茶具,手里拿着个小罐子,正往盖碗里倒茶叶。那茶叶是从杭州带回来的,小罐包装,看着挺精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