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遥往时醉酒后第二天会到货场的休息室里再喝半小杯红酒养胃,她按照习惯倒了半杯红酒,然后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摇晃着红酒,她的红酒很醇,需要她慢慢醒酒,这样喝下去,才能养胃又以酒醒酒。
醒酒的过程中,玫瑰色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晃出细碎的涟漪,像极了她此刻翻涌的情绪——宿醉的头痛还没散尽,心口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却先一步醒了。
她指尖划过冰凉的杯壁,昨天夜里的触感突然撞进脑海。林一明衬衫下绷紧的脊背,急促到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呼吸,还有他攥着她手腕时那瞬间的颤抖……明明是隔着布料的触碰,却烫得她指尖发麻。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了亮,倒映出她眼底未散的酒意。江书遥对着屏幕理了理鬓发,指尖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最后发出去的字句带着点刻意的漫不经心:“一明,怎么走得比兔子还快?连句再见都吝啬给我?怎么就不等我一下,你留个记忆给我也好啊。”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她把酒杯凑到唇边。醇酒滑过喉咙时带着微涩的回甘,胃里那点灼烧感确实轻了些,可心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却像被酒液泡得愈发膨胀。
林一明此时已坐在火车站候车室的不锈钢长椅上,屏幕上江书遥的消息跳出来时,正想跟罗依聊天。看到江书遥的微信后,他还是礼貌地回复道:“发车时间赶,只能先走。有缘再聚。”他回得尽量简洁,指尖悬在屏幕上,总觉得该再说点什么,却又想不出合适的措辞。江书遥这人,像杯度数不明的烈酒,沾上了就容易烧得人措手不及。
消息发出去还没半分钟,手机就震得厉害。
“故意的吧?”江书遥的消息带着明显的火药味,“把车票拍给我看看?当我是傻子?本站这会儿根本没南下的动车。”
林一明对着屏幕苦笑。他果然瞒不过她。这女人精明起来像揣着雷达,尤其是在盯着他的时候。他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半天,最后只回了句:“不太熟这边的路,想着赶早不赶晚。”
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江书遥的消息就跟着进来了,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她蜷在沙发里,指尖捏着那半杯红酒,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领口微敞,露出一点精致的锁骨。
“又放我鸽子。”她的文字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下次再敢来,别让我撞见。我讨厌你,林一明,你虚伪得让人恶心。”
林一明的指尖顿了顿,正要回消息,新的文字又弹了出来:“昨晚我的手碰到哪儿了,你忘了?”那行字后面跟着个轻佻的笑脸,“你的反应骗得过晚晴,骗得过我吗?你当她的红颜知己当得挺称职,可何苦来招惹我?又何苦委屈你自己?”
他喉结动了动,喉间发紧。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江书遥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颈间,她抱着他时指尖划过他腰间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攥住她。若不是江晚晴坐在床后头的沙发里监视着,要不是他最后那点理智死死拽着,恐怕早就酿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你不是说,不跟晚晴抢了吗?”他打字的手指有点抖。
“抢?”江书遥回得极快,“红颜知己有红本本吗?进了哪本道德规范?我可以不抢,可我兴致来了,想争一争,谁又拦得住?”她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了句,“这地界儿,本就没什么道德高地可站。”
林一明对着那行字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能回了个省略号。他知道,自己辩不过她。江书遥的道理永远带着点不讲理的霸道,偏又让人心头发颤。
屏幕那头安静了几分钟,接着跳出来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配着一行字:“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了,永远。”她的文字突然软了下来,带着点破碎的委屈,“我不想再品尝爱而不得的滋味了,那种疼,你不是我,永远不会懂。”
林一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闷得发慌。他想回点什么,安慰?解释?还是道歉?可指尖悬在屏幕上,终究只发了两个拥抱的表情。
这次,江书遥没再回复。
林一明把手机揣回口袋,望着候车室里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觉得有些茫然。江书遥的话像团缠人的线,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说讨厌他,可字里行间全是舍不得;她说不想见他,偏偏把最私密的情绪摊开给他看。这女人,兴致上来时像团火,烧得人无处可逃,冷静下来又像块冰,冻得人心里发寒。
“以后还是躲着她吧。”他喃喃自语。两次不告而别,显然是伤了她。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江书遥这样的人,靠近了是烫,疏远了是痛,他这点定力,怕是迟早要栽在她手里。
正出神时,手机突然炸响,屏幕上“老周”两个字跳得刺眼。林一明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就传来老周粗声粗气的大嗓门。
“林一明你个龟孙!现在在哪儿逍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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