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陈军也不是长孙,有陈帅帅在,挑引路旗的人也够了。
这又是哪个长舌妇在背后嚼舌根?
陈姗姗当即就凑了过去,脸上挤出点笑,跟她们打招呼:
“二婶子,三婶子,四大娘、王嫂子,都忙着哩?”
几个正嗑着瓜子、聊得热火朝天的妇女,被她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都差点抖掉了。
“呵呵,是姗姗啊。”
“我弟弟在军校那边请过假的,可这‘单位’有硬规定,非直系亲属不准假,不是他不愿意回来。”
陈姗姗没绕弯子,直接把话挑明了:
“咱村也有退伍的老兵,您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去,看我说没说谎,毕竟我们可没这么大的能耐能让部队为我弟弟改规定。”
她这话说得一点不拐弯抹角,摆明了告诉她们,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几位妇人脸上有点挂不住,背后议论人被当事人听见了,终归是脸上不太好看。
不过也有人觉得,自己是长辈,陈姗姗这话说得也太不尊重人了。
辈分最长的四大娘开了口:
“你这孩子,俺们也是听你大娘说的,她也没跟我们说你弟弟入伍了呀,谁说要改部队规定了?”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其他三人的附和。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知道小军都当兵了,啥时候的事?”
“怎么也没听你们家人在村里提过?”
“对啊,我们也是不知道。你声音这么大干嘛?”
陈姗姗无语,周围都是唢呐声,她声音小的话,估计也会被说瞧不起人。
还真是怎么做都不对。
“各位‘长辈’,我们一家四口,平时就比较低调,不想屁大点事就搅得人尽皆知。“我这腰前天在医院都被大爷给打...”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瞅着四人听到八卦时眼睛放光,急切的眼神,才故作委屈地开口:
“没打,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尾巴骨,这会儿还绑着固定带,疼得要死,都坚持过来送爷奶最后一程,更何况小军?!”
四人听罢,假装关心地问:“呦,尾巴骨伤到了?快给我们瞧瞧。”
陈姗姗只好“不好意思”地拉开黑色羽绒服的外套,里面的羊毛毛衣腰部位置果然绑着宽绑带固定。
其中一位婶子说:“哎呀,这还真是,你大爷怎么打的?你爸妈没护着啊?”
陈姗姗“脸色一变”,急忙解释:
“二婶子,你可别乱说哦,不是我大爷打的,真的不是,求求您,千万别说是我大爷打的。当时...就是、哎呀,反正我爸妈护着我了,要不我估计也跟爷一样了...”
说完,脸上还不忘露出害怕的神情,左右看看有没有旁人听到。
她越是这么说,越是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四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原来如此”的意思。
“别怕,别怕,我们都懂的。”
“对,都懂。”
陈姗姗却裹紧羽绒服,跟惊弓鸟似的,一边探头探脑,一边说:
“那个、婶子大娘们,我、我先去找我爸妈了。”
说完,故意挺着腰背,装作强忍疼痛的样子朝棺屋那边走...
等她走远,四人立刻把头凑近了。
“没看出来啊,这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陈老大,还敢打侄女?”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长期‘闷葫芦’的人,一旦上头没人管着,就要在家充长辈耍威风了。”
“可不嘛,搞不好,平时就是装的好。”
“我看未必,之前去过他家找翠芬唠嗑,看那陈老大很听翠芬话呢,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
“哎,你们嫁过来的晚,我可是听我家男人说过,这陈老二以前也没少受陈老大的气,搞不好,他就是喜欢在老二家充大爷呢。”
“我咋不知道呢,快展开说说!”
“快说。”
四大娘扬起得意的脑袋,还不忘清了清嗓子,环视了四周。
钓足了三人胃口后,才重新弯腰凑近她们。
“我跟你说,那年我刚嫁过来......”
*
陈姗姗走到棺屋前,才收起脸上那副惊惶委屈的神情。
她现在演这种“绿茶”角色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以前看电视觉得那些心机女又假又招人恨,轮到自己用这招,才发现这类女人活得是真爽。
哼,本来想着没了爷奶的“庇护”,这一家子老鼠屎能安分守己点。
她是答应过老祖宗的,要多行善事,感谢给予她重生的机会。
但他们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陈姗姗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右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兜里的宝贝手机。
晚上一定得给它充饱了电才行。
**
红白喜事,最是折腾人。
尤其是白事。
孝子孝女们,连着哭了三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吃住都在停灵的棺屋。
天寒地冻的,就算烧着炉子,睡在铺了茅草的地上,那寒气还是直往骨头缝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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