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姗姗总算逮着空档,让王云搀着去找骨科大夫拍片子,检查一下疼得厉害的尾椎骨。
万幸片子拍出来,骨头没伤着,持续疼痛是因为伤到了周边的肌肉组织。
医生交代:先冷敷消肿,后期再热敷促进血液循环;
避免久坐;坐的时候用软垫子分散压力,身体稍微前倾点,减轻尾骨负担,等等。
王云和陈姗姗听了,都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受伤的总是你?”王云忍不住念叨。
她当时看到女儿坐在地上起不来,心里甚至想,还不如让皮糙肉厚的丈夫挨他大哥那一拳头呢。
万一女儿真伤着骨头,以后站不起来可咋办?
陈姗姗龇牙咧嘴地赔笑,
“我也没想到大爷力气这么大,不是练了几天散打嘛,就想试试看...”
“行了行了,”王云打断她,
“你要是学几天就能成武林高手,你那教练还用得着在体育馆招学员?早开山立派收徒去了!”
“呦,妈您还知道‘开山立派’呢?”
“少贫嘴,稳重点。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遵命!”
***
几个儿女悲痛过后,该办的后事,一样也少不了。
医生开了双份死亡证明,办出院手续。
去派出所报备销户;
找村里管红白事的知事(也叫“大了”或“主事”)看下葬的日子。
按老理儿,一般要停灵三天,然后按照看好的日子抬到祖坟下葬,入土为安。
虽说早些年就开始全国推行火化了,但一些偏远的农村,还是有人偷偷花钱,想方设法给老人留个“全尸”。
所以知事提起这事时,兄妹几个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火化吧。
叫救护车和火化的费用,老大陈真洋躲着不出,都是陈真海掏的。
陈真海也不想为这千八百块钱再跟他掰扯。
人死债消。(除了小日子!!!)
不管陈富贵和赵桂花老两口在世时,对子女们是亏欠多还是偏爱多,终归是生养了他们一场。
不能让人还没入土呢,就为了钱吵起来,让村里人看笑话。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有什么事,都等老人入土为安了再说。
陈富贵中风后,陈娟就给买过寿衣,后来老头出院了,也就收了起来。
对于老爹的去世,大家心里其实都有点准备。
只是老娘赵桂花也这么突然跟着走了,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除了老大陈真洋,兄妹几个操办丧事都是互相商量着来。
出钱买东西也是这样分摊。
陈娟给老爹买过寿衣了,给老娘买寿衣和棺材这事就由她负责。
在家里搭灵棚、设灵堂这些事,陈真海比较熟,就由他来张罗。
陈真真和陈芳负责通知两边的亲戚朋友过来吊唁。
至于缝制孝衣、孝帽这些事,村里的知事会请本家的婶子大娘们来帮忙缝。
照理说,双亲去世,最忙最该挑大梁的是大儿子。
结果现在倒好,陈真洋成了最清闲的那个。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啥都不干,毕竟族里的长辈和亲戚都在,他要真啥事不管,也怕被人戳脊梁骨笑话。
所以关于订菜、订酒、订烟等这些事,他倒是挺积极。
只是一到该付钱的时候,他就开始“犯病”了。
要么假装在棺材旁边哭晕过去,要么就说腿疼得受不了了,等等。
陈真海都看在眼里,也不戳穿,默默地把钱垫上。
但他也留了个心眼。
跟知事说好了:所有经手的钱,不管是收的还是付的,都必须给他写个收据或者单据证明。
理由很简单:“方便事后核账!”
知事也理解,毕竟丧事办完,兄弟几个肯定要算账分账的。
当然人家对陈家兄妹几个也看的明白。
能干这行的,哪个不是人精?
只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好插嘴。
只是对印象里一向闷不吭声的陈真洋,
下葬的日子定在三天后,时间紧得很。
只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谁也不会多嘴插一句,
这是对于印象里一向沉默寡言的陈真洋,这回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下葬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这日子很赶。
再加上正赶上过年,不管是买菜还是请厨子,价钱都比平时贵不少。
但大家也只能紧赶慢赶,争取在“开门”前,把灵堂布置好。
之后就是陆续的亲友过来哭丧。
男人们按照老规矩,一拜三叩,各种习俗流程都得走一遍。
在农村,办喜事你人可以不到,只随份子钱就行;
但白事不一样,只要不是实在走不开,能来的都得亲自到场。
陈真洋的女儿君君和女婿毕磊,就连在外打工的儿子帅帅也赶了回来。
毕竟帅帅是长孙,下葬时还得由他来挑“引路旗”。
时隔许久再见到陈君君,陈姗姗差点没认出来,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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