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二十年警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审讯室里跟最狡猾的罪犯斗智斗勇都没怵过,却在感情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送走父母,纪明再次鼓起勇气想找一个好女人重组家庭,结果被干脆利落地挡了回来。
理由?他懂。
陈真真的顾虑他都明白。
身份、地位、负担……这些世俗的鸿沟横亘在那里。
他自己不在意,但显然对方在意,而且非常在意。
“投入工作吧。”他对自己说。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所里的值班电话:“小张,我回所里,有什么情况?”
“所长,目前没啥事,今晚我值班,您回去过个年。”电话那头回道。
“那我替你吧,你回去好好陪家人过个年,我左右也没事。”
纪明边说边上车,发动车子朝派出所驶去......
***
搬进新家的曹招弟母女,把年过得格外敞亮。
新买的液晶电视播放着春晚。
三十晚上,娘俩把茶几挪到角落,将餐桌搬到房间中央,正对着电视。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做了十个菜,只不过每份菜的分量少一点。
过年嘛,就要个“十全十美”的好彩头。
曹招弟还买了一瓶甜酒,启开甜酒,娘俩一人一杯。
“宝珠啊,咱们总算把陈老板家的债还清了。”
她碰了碰女儿的杯沿,听那声清脆的响,
“往后妈就给你攒嫁妆,等卫家小子来提亲......还有陈家人的恩情,咱不可忘。”
“妈,我懂得。还有不用您攒钱,我这半年也攒了不少钱,长青说他已经回本了大半,等过完年再多挣点钱,买了房子就正式上门提亲。”
曹宝珠也不害羞了,她跟卫长青除了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外,两人相处模式很像多年的夫妻似的。
卫长青平常看着话不多的样子,偶尔也有些小浪费。
平时送快递时看到些好玩好吃的东西,都会给曹宝珠买。
小礼物小到几块,大到几百块的都有。
导致曹宝珠宝珠专门腾出个玻璃柜,那些小玩意儿整整齐齐码在里头,跟博物馆的展品一样。
“上个月我说他乱花钱,你猜他怎么说?”
她提过让他别买,有些东西也不需要,别乱花钱。
但卫长青却说:“给我未来媳妇儿买东西,这叫提前投资。”
曹宝珠现在想起他说这话时露出的小虎牙时,还是觉得脸热。
曹招弟喝下杯里的甜酒,看了眼对面女儿红扑扑的俏脸。
心下稍安。
她没有奢望女儿能一辈子都这么幸福开心,毕竟两人在一起,磕磕绊绊是无可避免的。
她只希望这份幸福能持续地更久一些。
曹宝珠夹起一块烧鸡腿,放到母亲的碗里,笑眯眯地说:
“妈,新的一年,女儿也希望您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窗外零星炸开几朵烟花,映得玻璃窗忽明忽暗。
“宝珠,妈没有找对象的想法,守着你就够了。”
曹招弟已经过了50,早年受苦太多,月经早就停了,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已经步入中老年阶段。
等宝珠嫁人后,她上班攒钱养老就够了。
对找老伴这事是真没想法。
老头又臭又脏的,没啥好的。
曹招弟也只是委婉地提一嘴,让母亲了解自个的态度,她不会反对母亲有“夕阳红”。
至于母亲怎么做,她也不会干预。
***
临城某处祖坟几百米处新搭建的木屋里。
屋外阴风阵阵,屋内壁炉里炉火烧的正旺,倒是温暖如春。
男子穿着农村常见的棉袄棉裤,踩着积雪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从柴房扛了一麻袋炭进来。
倒进壁炉旁的大炭盆里。
随即抄起一铁锹的炭,投进壁炉里。
登时“哄~”地一股浓烟裹着灰渣扑面而来。
没抽干净的烟,熏地壁炉旁轮椅上的老头,被呛得剧烈地咳起来。
“爸,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咳咳...滚...老头嘶哑的骂声混着痰音。
老头哆嗦着手,含糊不清地甩开儿子的手。
江中正恍若未闻,转身从暖水瓶倒出温水,水杯里还贴心地放着根吸管。
江向伟很想有骨气的不喝,可不行呀。
屋里烧着暖炉,空气干的很,他嘴巴都起皮了,身体的本能驱使,张开嘴含住吸管,大口的吮吸起来。
江中正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爸,您放心,我会给您养老的,一定不会让您孤独终老的。”
他把老头的轮椅推到摆着水饺的餐桌上。
“妈,过年好,咱们一家三口也算是齐齐整整的团圆了。”
轮椅上的江向伟看向桌对面摆放着的老妻眉眼含笑的遗像,只觉头皮发麻。
......
大年初二,本应该是回娘家的日子,今年情况特殊,王云也一直在家,没有回娘家。
王秀红今年也没回去,左右年前也回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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