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苏大海他们对危险浑然不觉,还在为丰收而狂喜。
“晴晴!快来看!这鱼!够咱们吃一年的了!”苏小强兴奋地大喊,抓起一条还在挣扎的大鱼,“你看这品相!拉到县里,一条就能卖个好价钱!”
苏大强也附和道:“这一网,比得上过去一个月!鬼门礁真是宝地啊!”
苏晴晴回头,看着父亲和叔叔们淳朴喜悦的脸,又看看远处那艘诡异的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走过去,接过苏小强手里的一条石斑鱼,掂了掂,声音却很平静:“爹,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回吧。”
“啊?回?”苏小强一愣,随即急了,“晴丫头,你疯了?鬼门礁的鱼汛可遇不可求,这一网就够咱们吃半年了,再来一网,新船的本钱都回来了!”
“再来一网,我们可能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苏晴晴打断了堂叔的兴奋,目光却望向远处的礁石,语气冷静得让人心头发毛,“爹,那礁石后面,一直有艘船。”苏大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别的村的渔船?”苏晴晴摇头:“不像。我们下网的时候它就在,收网的时候它还在,一动不动。如果是渔船,早就该找地方下网了。它更像……在等什么。”
苏大强闻言,虽然没说话,但也放下了手里的扳手,疑惑地看向苏大海。他搓了搓手,低声嘟囔:“晴丫头,是不是你看错了?这片海域,除了咱们村,就没别人敢来。再说,光天化日的,谁敢抢劫?”
苏小强挠了挠头,嘟囔道:“会不会是等潮水的?有些外地来的船不懂鬼门礁这边的水文,趴窝等潮也正常。”
苏大强则把扳手往腰上一别,多了个心眼:“晴丫头说得对,小心没大错。这年头海上不安生,咱们把鱼看好,先撤。真要是误会了,也没啥损失。
“他们船上有五个人,手里拿的不是渔具,是铁棍和砍刀。”苏晴晴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两个堂叔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从我们下第一网开始,就一直躲在礁石后头盯着。”
苏大海看着女儿严肃的神情,心里的喜悦彻底冷却下来,他抽了口凉气,追问了一句:“晴晴,你看清了?真是刀?”
“爹,信我。”苏晴晴只说了三个字。
苏大海的脸瞬间绷紧,再没有半分犹豫,对着还在发愣的两个堂弟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听晴晴的!起锚,回家!”
苏大海冲进船舱,一把将操作杆推到底,脸色凝重地死盯着前方,时不时通过船舱窗户回望。船舱里堆积如山的渔获,此刻再无半点喜悦,反倒像引来饿狼的肥肉,让人心生寒意。
“大海哥,他们跟上来了!”苏小强死死盯着后面,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晴丫头,那船……一直跟着。”苏大强压低了声音,把那把沉重的扳手紧紧攥在手里,手背上青筋暴起,“看那架势,是不想放我们走了。”
“速度比咱们快。”苏小强补充道,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后面那个越来越近的黑影。
苏晴晴未发一言,静立船尾。海风吹乱长发,几缕发丝贴面,清澈眼眸中,映着后方那艘船的影子,平静如深潭。高山站在她身侧,如一座沉默铁塔,隔绝她与后方视线。
“爹,不用管它,我们只管开船回家。”苏晴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苏大海一语不发,操作杆推至底端。发动机发出更大轰鸣,船速又提升几分,船头劈开浪花,朝着渔光村疾驰。
然而,没用。后面的那艘船,如附骨之疽,非但未被甩脱,反而以更快速度逼近。
“大海哥!它要超过去了!它想拦住我们!”苏小强惊呼出声。
话音未落,那艘船一个漂亮甩尾,卷起恶浪,蛮横横亘苏家渔船前方,彻底堵死前路。浪花拍击船舷,苏晴晴的船被迫停下,在海面上不安起伏。
对方船上,几个男人站了出来。他们个个赤裸上身,皮肤黝黑,非渔民常年劳作的健康肤色,而是一种带着油滑的黑。每个人都散发匪气,眼神凶悍,手持鱼叉与开刃砍刀。为首刀疤脸,目光掠过苏家船舱堆积渔获,露出贪婪笑意。
“船上的人听着!鬼门礁是我们兄弟的地盘,你们捞的鱼,坏了规矩!”刀疤脸的声音粗哑难听,“识相点,把鱼都交出来,再拿五百块钱,今天这事就算了!”
“放屁!”苏大强脾气最烈,当即怒骂,“这片海是国家的!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他拎着手里的撬杠,向前踏出一步。
苏大海和苏小强也默默抄起手边工具,一字排开,护住苏晴晴与高山。
“哟呵?还挺横?”刀疤脸用砍刀拍了拍船舷,发出“梆梆”的闷响,他那口黄牙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老家伙,我劝你们想清楚。这鬼门礁淹死的人,骨头都能堆成山了,多你们几个不多。”他的目光黏在苏晴晴身上,带着一种评估货物的油腻感,“不过嘛,今天兄弟们运气好,碰上这么水灵的货色。这样,鱼我们收了,再让这丫头陪我们去岛上喝几杯,伺候好了,兴许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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