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动了。
他身体微侧,砍刀贴着衣料划过,带起一阵风。
他看也不看,手臂顺势探出,五根手指扣住第三个匪徒的手腕。
“咔!”
骨裂的脆响再次响起。
高山松手,那匪徒的胳膊软塌塌垂下,脸孔因剧痛而扭曲,却连半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苏大海、苏大强和苏小强站在自家的船上,彻底看傻了。
他们张着嘴,手里的扳手和撬杠沉甸甸的,此刻却感觉轻飘飘地毫无分量。
这哪里是打架……这是碾压。
苏晴晴对这一切像是没看见,她踩在对方晃动的甲板上,声音清冷。
“高山,找绳子,手脚都捆上,扔到我们船舱里。”
“是。”
高山转身,从对方船舱里扯出又粗又长的缆绳,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失去反抗能力的匪徒捆成了粽子。
他一手一个,像是拎着两只小鸡,轻松将人扔过两船间的空隙,精准地落进了苏家渔船的鱼舱。
“爹,三堂叔。”
苏晴晴的声音打破了甲板上的死寂。
“这船不能留,把他们船上的发动机卸了,油箱也搬过来,让他们在海上漂着。”
苏大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女儿的狠厉,这是要断了对方的根!
他看了一眼那台明显是改装过、马力强劲的发动机,一咬牙。
“这是个技术活,但家伙事儿咱们船上都带着!小强,拿扳手和撬杠来!大强,你跟我一起下到机舱里去!”
苏小强看着那台崭新的发动机,眼里闪过一丝渔民对好机器的喜爱和惋惜,但手下动作却没停,立刻翻出了工具箱。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甲板上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男人沉重的喘息。
苏大海父子三人到底是跟船打了半辈子交道,在苏晴晴偶尔的几句指点下,硬是凭着丰富的经验和一股子蛮力,将那台沉重的发动机连同油箱,从船体上一点点拆卸、搬运了过来。
当沾满油污的三人满头大汗地回到自家船上时,那艘匪船已经彻底成了一具漂在海上的空壳。
渔船再次启动,船舱里多了几个不速之客,气氛沉重得可怕。
苏大强看着鱼舱里哼哼唧唧的几个俘虏,凑到苏晴晴身旁,压着嗓子问。
“晴……晴晴,这些人……真不送公安?”
“送公安?”
苏晴晴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淡得让他心里发毛。
“太便宜他们了。”
她走到那个断了手腕的刀疤脸面前,蹲下身。
刀疤脸疼得浑身冷汗,看见她靠近,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苏晴晴的声音很平静,“鬼门礁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这种小鱼小虾能来的。”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刀疤脸咬着牙,“我们就是……求财……”
苏晴晴笑了。
她站起身,看向一直没出声的高山。
“高山。”
高山立刻上前一步。
苏晴晴从船舷边捡起一把杀鱼用的小刀,递给高山。
“我耐心有限,从脚趾头开始,一根一根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条船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苏大海看着女儿冷漠的侧脸,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寒意从他心底升起,不是因为女儿的狠,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无力的陌生感。
那个需要他庇护、会对他撒娇的晴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高度。
她强大、果决,甚至冷酷,而他这个当爹的,除了在一旁看着,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大海心里五味杂陈,既为女儿能自保而感到一丝扭曲的欣慰,又为她踏入的这个未知世界感到深深的恐惧。
“我说!我说!”
刀疤脸看着高山面无表情地走近,那把杀鱼小刀在他手里,像一枚会随时刺穿骨头的毒针。
高山没说话,只是在他面前蹲下,冰冷的刀尖轻轻划过他沾满海水和污泥的裤腿,最后停在了他的脚踝上。
刀尖的寒意透过布料刺入皮肤,刀疤脸浑身猛地一颤,心理防线在这极致的恐惧下彻底崩了。
“别动手!我说!求求你,我说!”
“说。”
苏晴-晴只吐出一个字。
“是……是黑鲨!我们是黑鲨的人!”刀疤脸喊了出来。
苏晴晴的眼睛眯了起来。
“黑鲨?”
“是……是这片海域最大的……最大的一个组织……”刀疤脸哆哆嗦嗦地交代,“我们只是外围的小喽啰,今天看到你们船新,马力又足,就……就动了歪心思……”
“黑鲨的老大是谁?据点在哪?”
“老大我们没见过!只听过外号叫‘鬼面’!据点……据点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
苏晴晴盯着他的眼睛,判断着话里的真假。
“船上那个标志,什么意思?”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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