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收获三张珍贵紫貂皮的喜悦,程立秋和孙猛仔细地将剩下的夹子检查并重新布置了一番。
程立秋更是手把手地,将下夹子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如何根据环境调整,都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给孙猛。
“猛子,看这里,苔藓的湿度不一样,支棍的力度就得微调,差一点,灵敏度就天差地别。”
“还有这伪装,不是盖住就行,得让它和周围的环境长在一起一样,用这里的枯叶,对,就这种卷边的……”
孙猛学得无比认真,他知道,立秋哥教的这是能安身立命、吃一辈子的真本事,比那林场的伐木工强到天上去了。
忙活完,日头已经偏西。
看着那些重新布置好的、几乎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夹子,两人都对明天的收获充满了期待。
“立秋哥,照这样下去,咱再攒两天,说不定真能凑够钱,弄杆猎枪回来!”孙猛兴奋地搓着手,眼里闪着光。
有了枪,那就能真正意义上的“赶山”了,野猪、狍子,甚至更值钱的猎物,都将成为可能。
程立秋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憧憬着那一天。他拍了拍孙猛的肩膀:“走吧,先回家。明天再来。”
两人在山脚下分开,各自回家。
程立秋脚步轻快,想着魏红看到这三张华美貂皮时惊讶又欢喜的样子,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生活的希望,如同林间渐起的晚风,越来越清晰地鼓荡在他的胸膛。
然而,快走到屯子西头那孤零零的牛屋时,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嘈杂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和争吵?
程立秋的心猛地一沉,脚步瞬间加快。
越靠近,声音越清晰——那哭泣声,分明就是魏红!
而那尖厉的呵斥声,竟然是他爹程老爹,还有他大嫂李秀兰、三弟媳张桂枝那熟悉的、令人厌烦的嗓音!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缠上了他的心脏。他飞奔起来,冲到牛屋院外。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嗡的一下冲上了头顶!
只见牛屋那扇好不容易修好的破木门大敞四开,院子里一片狼藉。
他爹程立春正叉着腰,站在院子当中,唾沫横飞地指着魏红骂骂咧咧。
魏红则跌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挂着泪痕,正死死抱着家里那口新买没多久的生铁锅!
大嫂李秀兰和三弟媳张桂枝则像两个闯入别人家的土匪,一个正从屋里往外拖那袋才买了没几天的玉米面,另一个则手里抓着几块魏红准备用来做新衣的蓝粗布,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得意。
“哭!就知道哭!老子生养他一场,他挣了钱不该孝敬老子?躲在这破牛屋里吃香喝辣,爹娘都快喝西北风了,天理不容!”
程老爹跳着脚骂,伸手就去夺魏红怀里的铁锅。
“爹!不能拿啊!这是立秋好不容易……这是我们过日子的家伙啊……”魏红哭喊着,死死不松手。
“过日子?你们这叫败家!有钱不知道孝敬老人,买这些没用的!这锅给我拿回去!还有那粮食!都拿回去!”
李秀兰一边使劲拽着粮袋,一边尖声帮腔。
“就是!还有这布,瞎糟蹋钱!给我家孩子做衣服正好!”张桂枝把布紧紧抱在怀里。
周围已经闻声围过来一些屯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多脸上带着同情和不忿,但慑于程老爹的蛮横和程家在屯里人多,也没人敢上前真正阻拦。
“你们干什么!放开!”程立秋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怒吼一声,如同炸雷般冲进了院子!
他的突然出现,让院子里混乱的场面瞬间一静。
程老爹被他吼得一愣,下意识松了下手。
魏红看到丈夫回来,如同看到了主心骨,委屈和害怕瞬间爆发,哭得更厉害了:“立秋!立秋你可回来了……”
李秀兰和张桂枝也吓了一跳,但随即看到只有程立秋一人,胆子又壮了起来。
李秀兰撇撇嘴:“哎呦,老二回来了?正好!爹来拿你们该给的养老钱和粮食,你看看你媳妇,像我们要抢她似的!”
“养老钱?”
程立秋眼神冰冷得吓人,他先一步上前,一把将地上的魏红扶起来,护在自己身后,然后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程老爹和李秀兰、张桂枝,“我分家出来的时候,一根柴火棍都没拿你们的!当时说的清清楚楚,一拍两散!现在看我挣了两个辛苦钱,就红眼了?跑上门来明抢?这就是你们说的养老钱?抢锅抢粮食抢布?!”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震得人耳膜发嗡。
程老爹被儿子当众顶撞,脸上挂不住,尤其是周围邻居的目光让他更加恼羞成怒,他跳起来指着程立秋的鼻子骂:“放你娘的屁!谁明抢了?老子生你养你,你就该给老子钱花!天经地义!你打猎卖了不少钱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赶紧拿出来!还有这些粮食、锅,都给我拿回去!不然我今天就砸了你这破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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