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山常年被缥缈云雾缠绕,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长卷。云雾时而浓稠如乳,将黛色山峦裹得严严实实,只余下隐约起伏的轮廓;时而又被山风轻轻拨开,露出一角覆着薄霜的山巅,以及那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古朴道观。道观飞檐翘角沾着晨露,青砖黛瓦在云雾中透着沧桑,正是清虚道人的清修之地。这清虚道人本是上古白虎修炼而成,历经千年天劫化为人形,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周身常萦绕着淡淡的银白色罡气,哪怕静坐观中,也能让周遭云雾都染上几分凛冽之意。
这一日,云雾似乎比往常更淡了些,三道身影踏云而来。为首者身披玄色锦袍,袍角绣着暗金色混沌纹路,正是混沌之主。他身后跟着两位壮汉,一人面如重枣,虎目圆睁,腰间挎着一柄开山斧,正是雷虎;另一人豹头环眼,身形矫健,背上斜插两柄短刃,便是雷豹。三人落地时足尖轻点,竟未掀起半分尘土,显然都身怀不俗修为。雷虎周身隐有雷光流转,每一步落下都似有惊雷暗涌;雷豹则身形如电,行走间带着几分山林猛兽的迅捷,一看便知是近战的好手。
来到山门前,只见道观朱门紧闭,门板是千年古木所制,纹理深邃如沟壑,隐隐透着淡淡的檀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寒意。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黑檀木匾额,上书“清玄观”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挺拔,笔锋带着几分超然物外的洒脱,又隐隐透着白虎独有的凌厉,显然是清虚道人亲笔所书。那匾额边缘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爪痕印记,却非但不显破败,反而更添几分威严。
混沌之主整理了一下衣袍,玄色锦袍在山风拂动下微微扬起,他上前一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门上的铜环。铜环造型古朴,刻着云纹与虎纹交织的图案,叩击之声清脆悦耳,在山间回荡许久才渐渐消散。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道苍劲却不失锐利的声音,那声音似带着岩石撞击的质感,又夹杂着几分兽类特有的低沉:“门外何人到访?清玄观乃清修之地,谢绝俗客打扰。”
混沌之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此前来拜见清虚道人时,开门的皆是道人座下的侍者,却从未听过这般带着凛然正气的声音。他定了定神,恭敬地说道:“弟子混沌之主,特来拜见师父清虚道人,烦请通报一声。”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轻响,朱门缓缓向内打开。开门的并非想象中的小道童,而是一位身着深灰色羽袍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他腰间系着一柄青铜短刃,刃身刻着雄鹰展翅的纹路,行走间身形挺拔如松,赫然是一只修炼千年的苍鹰化形而成。这苍鹰侍者名为苍玄,不仅速度快如闪电,更有一双能洞察百里之外的鹰眼,寻常妖魔在他目光下根本无所遁形,且他爪牙锋利,化为人形后仍能调用鹰族天赋,近身搏杀时一双利爪能撕裂金石。
雷虎、雷豹见开门的竟是个青年,心中不由有些轻视。雷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苍玄那鹰隼般的目光一扫,只觉仿佛被天敌锁定,浑身汗毛倒竖,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他们能清晰感受到,这青年体内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那是来自顶级猛禽的威压,让二人身为山野异兽的本能都感到了畏惧。
混沌之主心中亦是暗惊,这苍玄侍者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气息却如此沉稳锐利,显然是得了清虚道人的真传,一身修为怕是早已远超同辈。他对着苍玄微微颔首:“有劳苍玄侍者通报。”
苍玄微微躬身,动作间带着几分禽类特有的优雅,却又不失礼数:“原来是混沌师兄,师父早已吩咐过,若师兄到来,可直接入内。只是这两位……”他目光落在雷虎、雷豹身上,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审视,“观中清修,不便让煞气过重之人进入。”
雷虎一听,顿时有些恼怒,周身雷光隐隐闪动,刚要发作,却被混沌之主用眼色制止。混沌之主对着苍玄说道:“苍玄侍者莫怪,这两位是弟子新收的随从,名为雷虎、雷豹,虽出身山野,却本性不坏,此次前来有要事需向师父禀报,还望侍者通融一二。”
苍玄沉吟片刻,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雷虎、雷豹,见二人虽面带煞气,却对混沌之主恭敬有加,且周身雷光隐现,显然也身怀异术,便点了点头:“既然是师兄的人,便随我来吧。师父正在后院修炼,让师兄稍候片刻。”说罢,转身领着三人向内走去。他行走时脚步轻盈,却速度极快,仿佛脚不沾地,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他鞋底隐隐有羽毛状的纹路,显然是保留了鹰族的飞行天赋。
穿过前院,只见院中种着几株千年古松,枝干虬劲如苍龙,松针翠绿欲滴,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桌上放着一套茶具,茶具边缘竟有淡淡的白虎纹路,显然是用清虚道人炼化的寒铁所制,寻常人触碰怕是会瞬间被冻伤。苍玄领着三人穿过回廊,回廊墙壁上刻着一幅幅白虎图腾,隐约有寒气扑面而来,那是清虚道人常年在此修炼,让周遭都染上了金属性的凛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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