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卧室里,蓝光在刘佳佳脸上投下惨淡的光斑。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睡眠监测APP,数字像根扎眼的针——“深度睡眠17分钟”。这是她连续第三周在深夜刷到“凌晨三点的写字楼”话题,评论区里满是“我也没睡”的共鸣,看得她心口发闷。
隔壁房间的顾华正对着电脑揉太阳穴,白大褂扔在沙发上,领口沾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作为急诊科护士,他刚上完通宵夜班,此刻身体累到发抖,大脑却像装了永动机,闭眼就是监护仪上跳动的绿色波形,耳边全是“嘀嘀”的警报声。
而对门的小云,突然在梦里翻了个身,嘟囔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下一句是什么来着”。10岁的小姑娘踢掉被子,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像是在梦里也在赶作业。
这三个场景,是当代人睡眠困境的缩影。中国睡眠研究会的数据像块冰冷的石头:我国能提供睡眠诊疗服务的机构超3000家,但睡眠疾病的诊断率和治疗率均不足1%。我们总以为“周末补觉”能弥补亏欠,可《自然》杂志的最新研究击碎了这个幻想:被剥夺睡眠后,与长期记忆相关的脑信号会不可逆减弱,补觉不过是自欺欺人,就像给干瘪的海绵浇点水,看似饱满了,其实根本回不到最初的状态。
耶鲁大学医学院教授迈尔·克利格在《睡个好觉》里,用40年临床经验敲醒我们:睡眠不是可有可无的“休息选项”,而是生命系统的“修复程序”。这位诊治过4万名患者的睡眠专家,见过太多因忽视睡眠而垮掉的案例:有连续熬夜的程序员在键盘前突发心梗,急救时血管里抽出的血像浓稠的糖浆;有长期失眠的教师患上焦虑症,讲台变成了让她窒息的牢笼;还有打鼾十年的司机,在高速公路上睡着,连人带车冲进了护栏……
今天,我们就以“师生对话”的方式,聊聊如何在24小时待机的时代,找回丢失的安睡。从阻塞性呼吸暂停到认知行为疗法,从道家“阴阳平衡”到现代心理学的“身心统一”,我们会发现:睡个好觉的本质,是学会与自己和解——就像潮水总要退回大海,你的身体也终会在某个时刻,渴望回归宁静的港湾。
一、教授的“深夜诊室”:课堂上的睡眠困境
教授推开教室门时,手里拎着个奇怪的袋子——里面装着睡眠监测仪、呼吸机面罩,还有几包不同品牌的褪黑素。他把东西往讲台上一放,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惊醒了趴在桌上补觉的顾华。
“先问大家一个问题——”教授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像是刚喝完一杯热 tea,“你们觉得‘不会睡觉’和‘不想睡觉’,哪个更可怕?”
顾华猛地坐直,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选‘不会睡觉’。”他的眼下乌青比昨天更深,“就像我上完夜班,明明身体累到发抖,大脑却像装了永动机,闭眼就是患者的监护仪数据,这种无力感太折磨人了,感觉自己像个坏掉的机器,想停却停不下来。”
陈一涵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我觉得是‘不想睡觉’。现在的短视频、游戏,总让人觉得‘再玩10分钟’,不知不觉就熬到凌晨,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走。明明眼皮都粘在一起了,手指还在不停划屏幕,心里知道该睡了,可就是放不下手机,像有瘾。”
“两位说的都指向同一个核心——”教授在黑板上写下“睡眠主权”,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睡眠的‘主动性’正在丧失。克利格在书中说过一句话:‘爱迪生发明电灯后,人类就从‘日出而作’的自然节律,掉进了‘永远在线’的人造陷阱。’我们先从最危险的‘睡眠杀手’说起——那些藏在打鼾和失眠背后的疾病,它们可比熬夜更致命。”
二、看不见的睡眠掠夺者:当身体在深夜“缺氧”
“廖泽涛,你之前说你父亲总在夜里‘憋醒’,对吗?”教授突然看向后排那个总是打瞌睡的男生。
廖泽涛猛地惊醒,差点把桌上的保温杯碰倒:“啊?哦对!我妈说他打鼾像‘拉锯’,有时候突然没声音了,过十几秒猛地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在抖,床板都跟着晃。”他的眉头皱成个疙瘩,“白天他总说头晕,血压也忽高忽低,上周体检报告出来,医生说他血管有点硬化。”
教授拿起讲台上的呼吸机面罩,透明的塑料罩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很可能是‘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克利格的诊所里有个典型案例:一位45岁的货车司机,因连续发生追尾事故就诊,检查发现他每晚呼吸暂停达300次,每次憋气超过20秒。”
他突然按住自己的脖子,模仿窒息的样子:“就像潜水时被人按住口鼻,他的大脑在反复经历‘缺氧-惊醒-喘息’的循环,血氧饱和度最低时只有70%(正常人95%以上),白天能不犯困吗?最后一次事故,他连人带车撞进护栏,挡风玻璃碎成蛛网,他却一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缺氧让他短暂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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