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城的危机暂时解除,居民们陆续通过虚实之门回到现实世界。他们茫然地站在曾经的城址上,看着脚下新生的草地和远处熟悉的山峦,对刚刚经历的一切毫无记忆,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漫长而离奇的梦。只有少数感知敏锐的人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同——色彩更加鲜艳,声音更加清晰,连风中都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律。
沈念望着这些重获新生的面孔,手中的虚实之镜碎片微微发烫。她能感觉到,这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宁静。镜渊的出现不是终点,而是开始——整个世界虚实失衡的征兆已经显现,若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翡翠城的悲剧将在各地重演。
回到北境石殿后,她将自己关在殿内最深处的静室。行止能感觉到女儿的气息在静室中不断变化,时而如神明般威严圣洁,银光流转;时而如魔神般深邃莫测,暗影翻涌;时而又如凤凰般炽热鲜活,金红闪耀。三种力量在她体内交锋、融合,再交锋、再融合,循环往复。
第四天破晓时分,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静室的琉璃窗,在石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沈念推门而出。她手中托着那面已经大不相同的虚实之镜。
原本的碎片如今已扩展成完整的圆形镜面,刚好适合掌心托举。镜框上是神族符印、凤凰图腾与魔神纹路交织的复杂图案,三者不再彼此排斥,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相互嵌合,仿佛本该如此。镜面清澈如最纯净的山泉,却映照不出任何倒影,只有流转不息的三色光芒在其中沉浮。
“我找到了解决之道。”沈念对等候在外的行止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三日不眠不休的疲惫,却异常坚定,“但需要您的帮助。”
行止注视着女儿,发现她额间的朱砂痣已化作一个小小的镜面印记,其中仿佛有万千世界流转生灭。那不再是简单的力量标记,而是一个微缩的宇宙,一个完整的法则。
“你要做什么?”他问道,心中已隐约猜到答案。
“创建一个‘归真之境’——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缓冲地带。”沈念将手中的镜子举起,镜面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所有因边界模糊而误入现实的虚幻存在,都可以在那里找到栖息地。而现实中迷失的生灵,也能通过那里回到应有的位置。”
行止震惊于这个构想的大胆与恢弘:“这...这相当于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即便是巅峰时期的我,也从未敢设想如此创举。”
“不,只是将已经存在的空间重新定义。”沈念指向殿外的镜渊,那里的透明边界正在晨光中微微波动,“镜渊就是最好的基础。它本就是虚实边界的具现,只需要稍加引导,就能成为理想的归真之境。”
她将计划全盘托出:以虚实之镜为核心,以北境镜渊为基础,调动神族的神力构建现实之基,借助凤凰的涅盘之力塑造生命之桥,最后用经过调和的魔神之力稳定虚幻之境。三者缺一不可,共同创造一个半现实半虚幻的领域。
“但这需要巨大的能量。”行止指出关键问题,眉头深锁,“即便是我们三人合力,也难以支撑如此庞大的创造。世界的构建远非简单的力量叠加,它涉及到最本源的法则。”
沈念微笑,那笑容中带着超越年龄的智慧与淡然:“所以我们需要借助虚实之镜本身的力量。它本就是维系世界平衡的圣器,蕴含着创世的法则。我们不是创造者,只是引导者。”
行止还想说什么,殿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已经来了。”沈璃站在门口,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如星。她手中托着一枚金红色的凤凰羽,那是初代凤凰留下的圣物,蕴含着强大的涅盘之力,羽毛上的每一根绒羽都仿佛在燃烧,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母亲...”沈念快步上前,握住沈璃的手,“您的伤还没痊愈。”
沈璃轻抚女儿的脸颊,眼中满是骄傲与心疼:“我感受到了女儿的召唤。是时候结束这场危机了。”她将凤凰羽放在沈念手中,“初代凤凰的祝福与我们同在。”
行止看着妻女,终于点头,银发在晨光中泛起柔和的光泽:“好,我们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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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渊中心,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沈念站在最前方,手持完整的虚实之镜;行止在她左侧,周身神力澎湃如海,银白的光芒在他手中凝聚成古老的符文;沈璃在她右侧,凤凰羽悬浮在掌心之上,金红色的光芒如呼吸般明灭。
环绕着他们的,是北境最精锐的神族士兵,他们结成的法阵将整个镜渊笼罩,防止创造过程中力量外泄。玄逸站在法阵最外围,神情肃穆,手中的长剑插入地面,作为法阵的锚点。
“开始吧。”沈念轻声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镜渊。
她将虚实之镜抛向空中,镜子悬浮在镜渊中心,开始缓缓旋转。随着旋转,镜面投射出万千光芒,每一道都连接着镜渊的不同区域,如同一个正在苏醒的神经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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