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体被硬生生剥离。
没有痛感,却比千刀万剐更令人窒息。
她的意识猛地一沉,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下一瞬又轻飘飘浮起。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躯壳仍立在原地,双目紧闭,如遭定身;而她自己,已是一缕半透明的幽光,悬于石室中央。
阵法。
是巫九的手笔。
这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劈开混沌。
晏玖瞳孔微缩,心口翻涌出熟悉的恨意——那个总爱笑眯眯唤她“小师妹”的疯子,果然在这里布了局。
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逼她看见什么。
可不等她细想,四面墓壁骤然活了。
原本斑驳的浮雕开始蠕动,线条扭曲变形,壁画中的人物睁开眼,空洞的眼眶里爬出黑雾般的丝线。
那些本该静止的飞天乐伎、镇墓神将、引魂幡影,尽数化作挣扎嘶吼的恶魂,被无数道血色符链钉死在墙上,口不能言,魂不得散,唯有怨念如潮水般弥漫整个空间。
晏玖屏住呼吸——如果魂体还能称之为“呼吸”的话。
她漂浮着,缓缓靠近一面墙。
指尖轻触壁画,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焚香拜祭的村落、血洗山门的黑衣人、被斩首示众的玄门弟子……还有,一道背影——灰袍猎猎,手持桃木剑,立于烈焰之中。
师父?
她心头剧震,想要再看清楚些,画面却如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用魂血写就的文字,深深烙印在石纹之间:
“封魂为墙,镇邪千载。持刀者醒,万劫同启。”
这不是警告,是邀请。
她忽然笑了,灵魂形态下,笑声无声,却带着近乎病态的兴奋。
恐惧?
当然有。
可那点寒意,早已被汹涌的好奇碾得粉碎。
她是谁?
她可是当年能徒手画出逆命符、敢在雷劫下逆行改命的晏玖!
记忆可以被抹,身份可以成谜,但骨子里那股“偏要逆天而行”的疯劲儿,从未熄灭。
而现在——
“真相,就藏在这堵墙里?”她低语,声音如风掠过枯叶,“那就别怪我……掀了你的皮。”
她不再犹豫,顺着魂念感知,朝着墓室最深处走去。
那里,有一股极微弱、却异常纯粹的杀意,在召唤她。
石阶向下延伸,每一步都像踏在心跳上。
空气越来越冷,连烛火都已彻底熄灭,唯有她魂体散发的微光,照亮前方一条狭窄甬道。
尽头,是一方凹陷的祭坛,其上插着一物——
一把刀。
通体漆黑,刃长五尺,刀脊如龙脊隆起,刀镡似兽口吞月,整把刀被七重青铜锁链缠绕,深深嵌入石台。
可即便如此,刀身仍隐隐透出血光,仿佛内里囚禁着一头不肯安眠的凶兽。
斩马刀。
晏玖的魂体微微颤抖,并非因畏惧,而是……共鸣。
她曾听师父提过此物——非凡铁所铸,乃以战死万人的怨气淬炼,刀成之日,天地变色,持刀者三日内必发狂弑亲。
后被玄门封印,代代相传,最终失踪于百年前那场浩劫。
它不该在这里。
可它偏偏就在。
而且,它认得她。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刀身嗡鸣,锁链崩裂一寸,一道赤芒直射她眉心。
剧痛袭来,魂体边缘竟开始焦灼剥落,如同被无形火焰焚烧。
普通人魂魄沾之即灭,可晏玖却咧嘴一笑,眼中燃起野火。
“疼?”她喃喃,“这才叫活着。”
她毫不犹豫,抬手便抓向刀柄。
“嗤——”
魂体与刀接触的刹那,大片黑烟腾起,她的手臂瞬间出现裂痕,仿佛琉璃将碎。
系统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尖叫:“宿主!这玩意儿会反噬魂魄!快撤!我还没收够抽成呢!!”
她充耳不闻。
五指紧扣刀柄,用力一拔——
“锵——!!!”
一声穿云裂石的刀鸣响彻古墓,整座地宫剧烈震颤,尘土簌簌落下。
刀光乍现,寒芒如瀑倾泻,照亮了她残破却狂喜的脸。
那一瞬,她不再是那个靠直播卖棺材苟延残喘的“殡葬主播”,而是曾经执掌命盘、逆推生死的玄门之子。
战意,回来了。
力量,沸腾了。
她仰头大笑,笑声穿透阴阳两界。
随即,她将刀一收,直接塞进系统空间。
系统哀嚎一声,差点当场宕机。
“放心,”她轻拍胸口,像是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赚的钱,少不了你一份。”
话音未落,她猛然转身,望向那堵封魂壁画。
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们都被关了千年……”她缓步后退,手中结印,一道逆向破封符悄然成型,“那今天,我就做个好人——送你们‘自由’。”
符纸飘落,轻轻贴上壁画。
下一秒,轰然炸裂。
血链寸断,黑雾滔天。
无数恶魂咆哮着冲出墙面,扭曲着、哭喊着、复仇般扑向墓室各处。
整个古墓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阴风怒号,鬼影重重。
而她,站在风暴中心,衣袂翻飞,眸光如刀。
危险?当然。
但她喜欢。
她喜欢这种站在悬崖边,一脚踩空却仍能笑着跳舞的感觉。
她喜欢看世界在她手中崩塌又重组。
她更喜欢——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个靠系统混饭吃的跳梁小丑时,她却已握住了能颠覆一切的钥匙。
刀在手,命由我。
至于后果?
她从来不在乎。
直到某一刻,她忽然感到心口一凉。
不是恐惧,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久违的熟悉。
像是有人,用桃木剑,轻轻抵住了她的心脏。
她笑容微滞,眸光微闪,却没有回头。
只是低声笑了下,像在回应某个看不见的人。
“原来……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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