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清辉水银似的泼下来,将村口那座鹤立鸡群的杨建军家小洋楼照得纤毫毕现。
晚上十点,铁柱踩着满地银霜,来到洋楼院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腾的念头——对谣言暗箭的怒火,被白洁“慰劳”后的慵懒余韵,还有面对杨静姝这劲敌的沉甸甸。
出乎意料,院门竟是虚掩着的。铁柱刚走近,客厅的灯光便骤然亮起,杨静姝的身影已亭亭立于门内。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带着点可爱印花的鹅黄色居家服,严严实实地裹住那足以令男人血脉贲张的玲珑曲线与傲人翘臀。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颈间,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笑意,仿佛早等着铁柱夜闯家门。
“柱子?稀客,真是稀客...”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侧身让开门口,“还好我嫂子和小侄儿睡了...不然,他们可未必欢迎把我哥送进去的人登门。”
“静姝姑说笑了,”铁柱坦然步入院子,“建军叔是自己踏错了路,法律给的制裁,这账,算不到我头上。”
“呵,说得在理,姑姑我可没怨你...”杨静姝引着他往通亮的客厅走,声音轻柔带着丝玩味,“只是...水至清则无鱼。细数上去,又有几个官袍加身的,能真做到一尘不染呢...”
铁柱心头一沉。他知道杨静姝戳中了残酷的真相。多少人,未得势时恨贪腐,一朝权在手,比前人更狠?权力的深渊,看久了,谁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老掉牙的故事,遍地都是。
踏进客厅,一股城里人的精致味儿扑面而来。屋里纤尘不染,摆设考究,跟桃源村的土气格格不入。
看着桌上备好的瓜果热茶,铁柱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静姝姑早就料到我会来?”他像回到自己家般,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刀子似的剜向对面的杨静姝。
“动静闹这么大,又是丽娟素华的闲话,又是把白洁的陈年疤揭开晒...”杨静姝慢悠悠倒杯热茶,推到铁柱面前的茶几上,自己也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而从容,“你铁柱要是连这点脾气和担当都没有,那也不配当这个对手了。我不信你能在家坐得住。”
她如此坦然承认,反倒让铁柱积蓄的怒火像砸进棉花,连个响都没有。他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如锁死猎物的鹰隼:“那静姝姑不妨再猜猜,我此行的目的?”
“你嘛,虽是个小色痞,”杨静姝放下茶杯,浅笑盈盈,贝齿轻咬下唇,“不过姑姑觉着,你今晚...应该不是冲我身子来的!”
铁柱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抹风情吸引。宽大的家居服虽掩去了曼妙身姿,可她脸上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成熟妩媚,举手投足间的慵懒风情,却比赤裸裸的诱惑更让人心痒难耐。
“嗯?”见铁柱眼神发直,杨静姝噗嗤一笑,眼波媚得能滴水,“这么直勾勾看姑姑?难不成...你还真存了心思,想把什么姑姑、嫂子、姐姐...都给一锅端了?”
“呸呸呸!”铁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臊得满脸通红,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刚才还自诩“贤者时间”的他,此刻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要不是自己就是神医,他真要怀疑那杯茶里被下了春药。
“哎哟,真被姑姑说中了?”杨静姝笑容更盛,带着得意,那双交叠的玉腿似不经意地、极小幅度地分开条缝。宽大睡袍也遮不住那惊鸿一瞥的圆润弧线,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勾动着最原始的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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