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门山门处的青石广场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身着各色道袍的修士穿梭其间——有腰间挂着灵石袋、意气风发的内门弟子,有背着药篓、脚步匆匆的杂役,还有像他一样刚入山门、满脸好奇的新弟子。沈砚秋紧紧攥着手中的升仙令,令牌边缘的云纹硌得掌心微微发麻,心中既紧张又期待,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秦风,目光忍不住扫过广场四周——远处是高耸的山门牌坊,刻着“七玄门”三个鎏金大字,阳光下熠熠生辉;近处的石台上,几个外门弟子正相互切磋剑法,剑光闪烁间传来阵阵呼喝。
登记处是一间坐北朝南的木屋,木质门框上刻着简单的云纹,虽已有些陈旧褪色,却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屋檐下挂着两串风干的草药,一串是紫苏,一串是薄荷,翠绿的叶片早已变成深褐色,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凉药香,混杂着木屋本身的木头清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走进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的木格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细长的光柱,光柱中漂浮着细碎的尘埃。一张老旧的梨木桌摆在屋子中央,桌面被岁月磨得光滑发亮,边缘还有几处细微的磕碰痕迹。木桌后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修士,发髻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着,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他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袍角还打着一个整齐的补丁,看上去有些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的手指枯瘦如柴,指节突出,正握着一支狼毫笔,低头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厚厚的名册,笔尖在名册上偶尔停顿,眉头微蹙,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秦风快步走到木桌前,腰身微弯,恭敬地躬身行礼,声音温和:“李执事,这位是沈砚秋,他在迷雾谷试炼中获得升仙令,特来登记外门弟子身份。”说罢,还侧身示意沈砚秋上前。
老修士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虽然浑浊,却带着一丝久经世事的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内心。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沈砚秋手中的升仙令上,停留了约莫两息,然后又移到沈砚秋身上,从他沾满泥土的草鞋扫到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再到他略显稚嫩却坚定的脸庞,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升仙令持有者?”老修士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带着岁月的厚重感。他伸出一只手,枯瘦的手指微微弯曲,示意沈砚秋将升仙令递过来,手腕转动间,道袍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一串古朴的佛珠。
沈砚秋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捧着升仙令,小心翼翼地递到老修士面前,生怕有所怠慢。老修士接过升仙令,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令牌上的符文,又将令牌凑到眼前仔细查验了片刻,确认令牌边缘的防伪印记无误后,才缓缓放下,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空白身份帖,平铺在桌上,又蘸了蘸砚台中的墨汁。
“姓名,灵根属性。”老修士握着狼毫笔,笔尖悬在身份帖上方,看着沈砚秋,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沙哑。
“沈砚秋,五灵根。”沈砚秋面色坦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他知道五灵根在修仙界被称为“废灵根”,但他并不因此自卑,反而挺直了腰背,眼神坚定——灵根虽差,却可以用努力弥补。
老修士闻言,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在身份帖上滴下一小滴墨点,眉头也随之皱起,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不满之色:“五灵根?竟然又是个废灵根。”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失望和鄙夷,仿佛对这所谓的“废灵根”早已见怪不怪,却又忍不住嫌弃,“可惜了一枚升仙令,若是给单灵根或双灵根的弟子,说不定能成为宗门栋梁。”
然而,尽管心中有所不满,老修士也深知升仙令乃是七玄门开派以来定下的入门凭证,代表着天道机缘,其中的规矩是万万不可轻易打破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种“暴殄天物”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眼神中的失望更浓了几分。
最终,老修士还是在身份帖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沈砚秋的姓名、灵根和入门日期,字迹苍劲有力。然后他从身后的木架上取下一块黑色的身份牌和一套叠得整齐的灰色道袍,一并递给了沈砚秋,并嘱咐道:“这身份牌你可要收好,切不可遗失,凭此牌可进入外门区域和领取月例。至于道袍,这是外门弟子的制式,每月初一记得去后山的库房领取相应的修炼资源,不可迟到。”
沈砚秋双手接过身份牌和道袍,躬身道谢:“多谢前辈提点。”身份牌入手冰凉,是由某种黑色玉石制成,上面用阴刻手法刻着“外门弟子沈砚秋”六个小字,还隐隐有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是经过简单炼制的法器。道袍是粗布缝制,但比他身上的麻衣要厚实柔软不少,还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老修士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去吧,去西侧的藏经阁找王管事,他会给你安排住处和日常任务。记住,外门弟子要遵守门规,不可在宗门内惹是生非,否则轻则罚抄门规,重则逐出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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