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的梧桐叶子黄得特别早。风一吹就哗啦啦往下掉,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就像贾张氏的肚皮。
棒梗已经三天没睡好了。
自从做了那个“万元户粪钱梦”,他看什么都带颜色——阎埠贵噼里啪啦打的算盘珠像风干了的羊粪蛋,许大茂头顶新冒出来的头发茬透着营养不良的屎黄色,就连刘海中蒸出来的窝头,都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公厕清新剂味儿。
“奶奶,您闻闻这窝头。”棒梗把半个窝头递到贾张氏鼻子底下。
贾张氏正就着凉水吞止痛片,闻言凑过来嗅了嗅,皱起眉头:“是有点怪味……刘海中那老东西是不是往面里掺观音土了?”
“不是观音土。”棒梗盯着窝头,眼神迷离,“是……是岁月的沉淀。”
“沉淀你个头!”贾张氏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棒梗没再争辩,但他心里清楚——不是窝头的问题,是他的问题。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现在看见阎埠贵数钱,都能脑补出那些钞票在粪坑里泡过的前世今生。
全院都染上了这种“粪后遗症”。
许大茂对着镜子梳头时,总疑心自己新长出来的头发是粪色的,一天洗五遍头,头皮都快洗秃了。假发在他兜里抗议:“主人,您再这么洗,我真要起义组建‘假发独立共和国’了!我们要求自治权!”
阎埠贵算账时,算盘珠在手指间滚动,他会突然愣住,觉得那一颗颗珠子像极了风干后打磨光滑的羊粪蛋。有次他数钱数到一半,突然把一毛钱扔出窗外:“这钱黄得邪性!肯定在粪坑里开过光!”
最惨的是刘海中。他蒸的窝头明明用的是好面,却没人敢吃——傻柱尝了一口,说“有股子公共厕所刚洒完石灰的清新劲儿”,从此刘海中的窝头成了全院公敌。刘海中委屈地抱着半筐窝头蹲在墙角,自己吃一个,喂老鼠吃一个,边吃边嘟囔:“哪儿有味儿了?明明是粮食最纯真的呐喊……”
只有林飞,这几天显得异常安详。
他不再一大早搬把椅子坐在院里看热闹,也不再拿着账簿挨家挨户催债。大多数时候,他关着门待在屋里,偶尔出来,也是脸色苍白,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一站就是半天,像在等天上掉馅饼——或者掉粪。
“他是不是快不行了?”许大茂偷偷跟阎埠贵嘀咕,“你看他那脸色,跟擦了三天粉要上台唱戏似的。”
阎埠贵推推眼镜,从数学角度分析:“从医学概率讲,脸色苍白可能是贫血,也可能是肾虚。不过从他还能站着来看,肾应该还能撑几天——但也撑不了多久了。”
“几天?”许大茂眼睛亮了,“那咱们是不是……”
“别急。”阎埠贵压低声音,“再看看。棒梗不是说找到他弟弟了吗?那血要是有用,说不定……”
他们不知道,林飞不是在等死。
他是在等一个时刻——系统最后的演出时刻。就像马戏团的压轴戏,演完就要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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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子夜。
月光清冷地洒进四合院,把青砖地面照得泛白,像铺了一层盐。秋风穿过胡同,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东院滚到西院,又从西院滚回来,像找不到茅房的醉汉在跳华尔兹。
林飞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他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领子也耷拉着,像两条腌过头的咸菜。月光下,他的脸确实苍白得吓人,但眼睛却亮得异常——那是最后一点系统能量在瞳孔深处燃烧的光,像两盏快没电但还在死撑的小灯泡。
他走到院子中央,抬头看了看天。
深蓝色的天幕上,星星稀疏地挂着,像谁吃芝麻饼掉下来的渣,还舍不得捡。
“时候到了。”林飞轻声说,语气像在说“该上厕所了,憋不住了”。
他摊开右手,手心向上。
起初什么都没有,只有月光在掌心聚成一汪银白。然后,那银白开始旋转,越转越快,渐渐凝成一个光球——拳头大小,半透明,像果冻做的月亮,晃一晃还会duang duang地颤。
光球内部,有细密的文字在流动,那是系统最后的代码:
【梦境囚笼终极版·命运放映厅】
【剩余能量:9.8%】
【可承载人数:14人(含假发一顶、蛆两条)】
【持续时间:梦境时间无限/现实时间一夜】
【核心功能:命运轨迹投射+记忆烙印】
【附加模块:重生时间线校准】
【警告:本次操作后系统将进入永久待机状态,宿主将失去所有超能力,变回普通倒霉蛋】
林飞看着那些文字,嘴角扯出一个复杂的笑——三分不舍,三分解脱,四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一年了。
从1965年秋天穿越到这个四合院,绑定这个荒唐的“以禽治禽”系统,用各种荒诞符咒整治这群禽兽,收集所谓的“荒诞能量”……到现在,终于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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