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伯斯德的遭遇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刻在每个麻种巫师的心头。医疗翼那扇紧闭的木门后传来的断续尖叫声，持续了整整两天才渐渐停息，而恐惧却像瘟疫般在城堡里蔓延。
图书馆北翼的废弃阅览室，每到深夜就会亮起微弱的烛光。这里原本是赫奇帕奇混血学生自发组织的学习小组，现在却聚集了来自三个学院的二十多个学生。墙角堆着书包，长桌上摊开的不是课本，而是《常用防御魔法指南》和《基础防护咒语解析》。
“我们必须更系统化。”说话的是七年级的赫奇帕奇混血学生埃德加·埃文斯，他的左眉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一个拉文克劳的麻种女生怯生生地举手：“可是……我们该怎么做？”
“分组巡逻，”埃德加斩钉截铁地说，“高年级带低年级，确保没有人落单。密码每天更换，发现可疑情况立即发信号。”
与此同时，在格兰芬多塔楼的一个偏僻角落，詹姆·波特正得意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一群低年级学生。
“看好了，”他潇洒地挥动魔杖，杖尖划出一道绚丽的红色火花，“这个标记咒改良版，能让袭击者脸上留下难看的印记整整一周！”
西里斯懒散地靠在窗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彼得在一旁用力鼓掌，而莱姆斯则谨慎地观察着走廊的动静。
“波特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二年级的赫奇帕奇女孩崇拜地说。
詹姆挺起胸膛，完全没注意到那些孩子眼中除了崇拜，还有更深层的恐惧——他们紧挨着他和西里斯站立，仿佛这两个纯血继承人身旁就是安全区。
在地下一间废弃的魔药准备室里，气氛则截然不同。五个斯莱特林的低年级混血学生局促地站在门口，望着独自在角落里处理药材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先生……”一个瘦小的男生怯生生地开口，“我们……我们想……”
西弗勒斯头也不抬，银质小刀精准地切割着毒触手的根茎：“我帮不了你们。”
“可是现在只有您能……”另一个女生几乎要哭出来，“威尔克斯他们昨天在走廊里堵住了贝尔比，要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好经过……”
西弗勒斯的手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动作：“我不是救世主。”
当最后一个混血学生失望地离开后，西弗勒斯才放下小刀，揉了揉眉心。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同学的处境？但现实是，他连保护莉莉都要绞尽脑汁——昨天他刚用一锅精心调制的疥疮药水“不小心”泼在了试图挑衅莉莉的罗齐尔身上。
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宣布了新的分组规则。
“鉴于近期……嗯……某些情况，”他擦拭着额头的并不存在的汗珠，“我决定实行混院分组，希望大家能增进理解。”
莉莉被分到与西弗勒斯一组，而玛丽则与一个斯莱特林的混血女生搭档。那个女生在整个制作过程中都紧张得发抖，直到玛丽友善地帮她纠正了搅拌手法，她才稍稍放松。
“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可怕，是不是？”课后，玛丽对莉莉小声说。
莉莉没有回答。她注意到西弗勒斯正盯着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方向——那里，罗齐尔和穆尔塞伯正与几个高年级斯莱特林低声交谈，不时向他们投来阴冷的目光。
当晚，莉莉在图书馆找到西弗勒斯时，他面前摊开着三本厚重的典籍：《魔药与解毒》、《黑魔法损伤的治疗》以及一本破旧的《常见诅咒及其反制》。
“你在研究什么？”莉莉在他对面坐下。
西弗勒斯合上书本，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自保的手段。”
“那些斯莱特林的混血学生今天又来找我了，”莉莉轻声说，“他们很害怕。”
西弗勒斯的指尖在书脊上轻轻敲击：“恐惧是好事，能让人保持警惕。”
“但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西弗勒斯突然抬眼，黑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带领他们反抗？莉莉，我才一年级。埃文斯七年级，有五个NEWT证书，他的小组昨天还是被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堵在了走廊里。波特和布莱克靠着家族姓氏就能让人退避三舍，而我呢？”
莉莉沉默了。她想起今天在庭院里看到的场景：当西里斯·布莱克仅仅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几个正在欺负低年级学生的斯莱特林高年级就悻悻离去。
“有时候我在想，”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下来，“如果那天在废弃教室，我没有那么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莉莉握紧了袖中的魔杖。她知道答案——如果没有西弗勒斯那次狠辣的反击，他们现在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第二天清晨，又一个消息震惊了全校：拉文克劳的混血学生组织在凌晨遭到袭击，虽然无人重伤，但他们的集会地点被毁，所有学习资料都被焚毁。
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罕见地发了火，他的声音尖利得刺耳，“在霍格沃茨，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欺凌！”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教授们的保护有限。当莉莉走出教室时，她看见那个曾经向她求助的斯莱特林混血女生正被两个斯莱特林纯血堵在墙角。女生看见莉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莉莉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弗立维教授在找你。”
两个斯莱特林纯血学生冷笑一声，但还是让开了路。在他们离开前，其中一人对莉莉轻声说：“小心点，泥巴种。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一刻，莉莉彻底明白了西弗勒斯的处境。在这个日渐疯狂的世界里，有时候自保已是极限，领袖的责任太过沉重。
当天晚上，当又一批混血学生试图向西弗勒斯寻求庇护时，他依然选择了拒绝。但在他们失望地离开后，西弗勒斯在门缝下塞了一张纸条，上面详细记录着三种简易防护魔药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年级，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底蕴在这混乱的局势下立足，但适当的释放一些善意，对他以后的计划还是有所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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