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被打击得一时间想不出对策,导致“失语”,连美酒佳肴都品不出滋味。
昭武帝却听得眼中精光爆射——他太明白这“新策”的分量了!
这不仅仅是面子上的万国来朝,更是里子上实实在在、源源不断的财富和掌控力!
他猛地一拍御案(吓得旁边斟酒的小太监都一哆嗦),声如洪钟道:
“好!康爱卿此策,老成谋国,深得朕心!
这才是经世致用、泽被后世之良法,准奏!
着户部、工部、礼部,会同康爱卿,速速拟定细则章程,尽早推行!所需人员、钱粮,优先拨付!”
皇帝目光扫过下方那些面色各异的官员,威严不容置疑:
“下西洋之举,乃朕之国策,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再有妄言阻挠者,视同欺君!”
“陛下圣明!”康大运及下西洋一系官员、将领、商人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王掌柜等人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朝廷设市舶司统一管理,还收关税,这说明朝廷是铁了心要支持海贸了!
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而那些反对派官员,如同被掐脖的鸭子,脸色灰败,喏喏不敢再言。
他们精心策划的“倒康停海”大计,在绝对的实力和皇帝毫不掩饰的支持面前,破产了。
他们看着这边厢康大运沉稳自信,那边厢梁撞撞虽然旁若无人大吃二喝却无人敢小觑。
再看看御座上那位志得意满、开疆拓海之心已坚如磐石的帝王,他们知道,一个以海洋为舞台的新时代,已然来临。
他们要么顺应潮流,要么就只能被这汹涌的浪潮无情拍碎。
盛宴还在继续,丝竹依旧悠扬,舞姿依旧曼妙。
但殿中的气氛,已然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权力的天平,正随着那远洋归来的宝船和这位带来“新策”的能臣,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倾斜。
梁撞撞已经开始“进攻”水果了。
虽说这水果没有刚装船时新鲜甜脆,可也是她的船队带回来的,自己不多吃点儿,总觉得有些亏。
至于她的驸马与皇帝讨论的劳什子市舶司,听着就麻烦。
不过能多收钱养船练兵,倒也不错——这是件像样的事儿,得支持祖国海防,支持丈夫工作!
吃饱了有些犯困,梁撞撞的眼皮子有些发沉,生怕睡着了失礼,于是强打精神环视一圈殿内。
这一看,不困了,乐了!
瞧瞧那些官员都啥脸色?
咋了,吃屎了还是便秘了?
估计这帮人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娘呢。
呵,随便,有本事来海上找老子练练?
她随手丢下啃得精光的芒果核,目光又投向殿外无垠的夜空——唉,还是外面适合她,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奉天殿的接风盛宴终是曲终人散。
丝竹声歇,舞姬退场,空气中残留着美酒佳肴的馥郁与燃烧后的烛火气息。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是欢庆的结束。
但对于康大运和梁撞撞,以及他们核心团队而言,真正的“硬仗”才刚刚拉开序幕。
皇帝金口玉言,一句“共享太平盛世之乐”,留给他们的不是归家的温暖床榻,而是堆积如山的案牍、亟待厘清的海量信息,以及早已在暗处磨刀霍霍的政敌。
康大运深知,宴会上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只是表象。
祥瑞白象与满殿珍宝带来的震撼,压得住一时非议,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更无法让那些因利益受损的反对派彻底闭嘴。
他们就像潜伏在暗礁下的鲨鱼,只等风浪稍歇,便会伺机而动。
“康大人,殿下,请留步。”
御前大太监曹安脸上堆着笑,声音恭敬客气又不容置疑:
“陛下口谕:着康爱卿、靖海大长公主即刻移步文华殿偏殿;
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和锦衣卫指挥使已在殿内等候。
关于下西洋一应记录、缴获、及逆犯严世宽等人案情,需当面向陛下及诸卿陈明细务。”
康大运与梁撞撞对视一眼。
梁撞撞就差把“麻烦”俩字写到脑门上了——大老远归来,就不能给放几天假?
皇帝自己精神头足,就不管他们这些人有多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康大运则神色如常,拱手道:“臣等遵旨。”
该来的总会来——陛下只问严世宽的事情,至于其它,那得等所有人的航海记录都上交后,陛下才会详细垂询。
文华殿偏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冷肃。
昭武帝已换下常服,身着明黄团龙便袍,坐在御案后,脸上宴会时的红光褪去,恢复了帝王的深沉与锐利。
户部尚书李秉忠,是个面容清癯、眼神精明的老臣,眉头习惯性地微蹙,手里无意识地捻着胡须。
显然他对下西洋的巨大开销始终抱有疑虑,而且,他也是倾向禁海的保守派。
兵部尚书金太忠,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则带着对军功和海外开拓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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