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心岛火山核心的狂暴数据仍在主控屏幕上跳动,赤红色的能量曲线如同一条被囚禁的、愤怒的心脏,每一次剧烈起伏都牵扯着所有人的神经。指挥室内的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 少了几分面对未知危机的压抑,多了几分陷入宏大迷局的凝重沉思。林曼君提出的 “三才失衡” 理论,与阮清知、谢玉衡通过科学模型验证的 “能量补偿” 现象相互印证,将团队从 “孤立解决单个锚点” 的思维陷阱中拉了出来,却也将他们推入了一个更庞大、更复杂的困境:如何在不打破全局平衡的前提下,解决局部的危机?
“强行压制会加剧能量对冲,导致锚点崩溃;释放则会引发连锁反应,污染整个地脉网络……” 阮清知揉着发胀的眉心,面前的虚拟屏幕上,三个锚点的能量交互模拟图如同缠绕在一起的乱线,无论从哪个角度切入,最终都会指向 “爆炸” 的红色预警,“我们现在就像站在一个布满相互关联炸弹的房间里,每一根导线都连接着其他炸弹的引信,剪错任何一根,都可能引发无法挽回的连锁爆炸。”
“我能感知到它们的痛苦 —— 海洋意念的悲伤、大地核心的沉重、火焰灵体的狂暴,这些情绪真实而强烈。” 苏云绾靠在椅背上,回想起意识潜入时的场景,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它们的痛苦本身就是一种污染,会不断侵蚀周围的能量环境,甚至影响到人类的意识。我们能与它们共鸣,却找不到将这份共鸣转化为解决方案的途径。”
秦墨抱着臂膀,站在指挥室的角落,目光锐利地扫过屏幕上的数据。作为团队中最擅长行动的武者,他习惯了用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此刻却也感到无从下手:“如果武力、科技、灵觉都无法直接对抗,或许我们需要一种新的‘武器’—— 不是用来砍杀或压制,而是用来……‘梳理’。就像用梳子整理乱发,找到脉络,再慢慢理顺。”
这个比喻很贴切,却没有人能想出 “梳子” 该如何制造。会议陷入了僵局,科学计算找不到安全的介入点,玄学推演看不到平衡的突破口,连最直接的武力手段也失去了用武之地。指挥室内只剩下键盘敲击的零星声响,以及设备运行的低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焦躁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带着点犹豫的哼唱声,从角落传来。
是苏晓星。她不知何时从休息室来到了指挥室,手里拿着一个绘图平板,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用稚嫩的笔触在屏幕上画画。哼唱的调子不成章节,像是随口哼出的童谣,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治愈力,悄然抚平了空气中的焦躁,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谢玉衡正对着一组关于 “能量共振频率匹配” 的复杂公式苦思冥想,试图找到一个能够安全介入的 “频率窗口”—— 这个窗口需要同时满足 “不触发能量对冲”“不引发锚点暴动”“不影响其他节点” 三个条件,难度堪比在针尖上跳舞。苏晓星的哼唱虽然轻柔,却打断了他的思路,让原本即将成型的推导过程戛然而止。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苏晓星说:“晓星,抱歉,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会儿?哥哥现在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需要集中精神。”
苏晓星听到声音,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因为被打扰而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举起手中的平板,递到谢玉衡面前:“玉衡哥哥,你看我画的画!”
谢玉衡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平板。屏幕上,是一幅充满童真的画:画面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 “团团”,看起来像是在哭泣,周围缠绕着很多歪歪扭扭的黑色锁链;黑色团团的旁边,站着几个小小的人影,手里拿着像是音叉和调音器的东西,正在对着锁链 “叮叮当当” 地敲打;随着敲打的动作,锁链的颜色从黑色慢慢变成了彩色,黑色团团的轮廓也变得明亮了一些,看起来不再那么难过。
“这是……” 谢玉衡的目光定格在画面上,瞳孔微微收缩。
“我梦到它们了。” 苏晓星的声音清脆,带着孩子特有的、不掺杂任何复杂逻辑的单纯,“那个黑色的团团一直在哭,因为锁链勒得它很疼。那些人没有砍断锁链,因为砍断的话,团团会流很多血,更疼了。他们只是用小锤子和音叉,敲敲打打,让锁链变得不那么紧,声音也变得好听了。”
她指着画面上的音叉,继续说:“音乐老师说过,钢琴跑调了,只要用调音器找到正确的声音,再调整琴弦,就能变得好听。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这样,让那些哭的团团,声音变得好听一点,它们就不哭了呀?”
“调回来……”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闪电,猛地劈中了谢玉衡的思绪!
他死死地盯着平板上的画,大脑中原本堵塞的无数公式、数据、模型碎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快速组合、拼接。之前一直困扰他的 “对抗” 思维,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 —— 他们一直将锚点的异常能量视为 “敌人” 或 “故障”,想要压制或清除,却从未想过,这些能量本身只是 “偏离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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