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调音”的假说如同一道骤然迸发的强光,刹那间刺破了长久以来笼罩在整个团队上方的重重迷雾,让原本混沌模糊的研究方向骤然清晰起来。虽然最终的目标已经明确,但通往这个目标的道路依旧布满了未知的荆棘与陡峭的险峰。如何将谢玉衡那激动人心、充满前瞻性的理论构想,切实转化为一件能够稳定作用于扭曲锚点的实用工具,成为了摆在团队面前的一项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这不仅需要理论上的突破,更需要在技术与实践层面跨越一道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指挥室在谢玉衡的主导下,瞬间转变为一个高度协同、极度专注的研发中心。墙上的白板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复杂公式和层层递进的结构草图,各种能量回路的推演路径清晰可见,仿佛记录着整个团队飞速运转的思维轨迹。空中静静悬浮着数个立体三维投影,它们分别实时展示出三个锚点各自的能量波动形态与频率特征,同时还有一个不断演进的“和谐频率”初步模型正在生成和调试之中,光影交错间流动着精密计算的美感。
谢玉衡无疑是这个复杂工程中当之无愧的总架构师。他全神贯注地掌控全局,仿佛不知疲倦般持续高强度工作。他的双眼紧紧锁定主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和波形图,敏锐捕捉每一个细微变化;而他的双手则在半透明的虚拟键盘上疾速操作,指尖几乎化作一片虚影,指令如流水般高效输出,协调各组推进节奏。
“核心难点在于‘基准谐波’的生成与稳定性。”他的语速很快,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它必须足够‘纯净’,不能带有任何属于我们个人的能量印记或倾向性,否则非但无法调律,反而会造成新的污染。它还必须具备极强的‘包容性’和‘适应性’,能同时与水之怨毒、地之痛楚、火之狂暴这些性质截然不同的扭曲频率进行安全耦合……”
他调出一个极其复杂的多维能量场方程:“我需要构建一个‘超对称能量滤网’,来确保输出谐波的绝对中性。同时,谐振器本身必须是一个动态反馈系统,能够根据调律对象的实时状态,微调自身的输出参数。”
这其中的计算量庞大到令人绝望。
“交给我。”阮清知接过了最繁重的建模与模拟任务。她的超感监测网络全力展开,与超级计算机深度连接,构建着谐振器与不同锚点相互作用的亿万个可能场景。“玉衡,提供你所有的理论参数和边界条件。我会进行全状态模拟,找出所有可能导致谐振失控或能量反噬的风险点。”
她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黄、绿三种颜色的警示灯与通过标识,它们一刻不停地交替闪烁着,仿佛永无止境的信号灯丛林。无数条复杂的模拟数据曲线在屏幕上迅速生成、剧烈波动,又转瞬间湮灭消失,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这看似混乱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试错机制,每一次曲线的起伏与闪烁的警示都在为最终的解决方案积累宝贵的数据与经验。在虚拟环境中进行这样的反复试验,虽然耗费计算资源,但远比在现实世界中贸然实施所可能引发的灾难性后果要安全得多,也明智得多。
“频率……初始频率的设定是整个研究的关键所在。”苏晓星轻声低语,整个人几乎趴在桌边,小脸上写满了专注。她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捏着一枚能量感应球。那感应球仿佛与她思绪同频,内部的光点随着她飘忽的想象时而聚拢如星云,时而流转似漩涡,时而又散开成细碎的光尘。“我好像记得……那个悲伤的大海……它的歌声,最初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听起来更像……像是夜空中很慢很慢闪烁的星星,安静,又带着某种遥远的节奏……”她微微停顿,眼神迷离,仿佛正努力捕捉某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有那个像是生气的大火……它最初的声音……像是在跳舞,非常快乐、非常自由的那种舞蹈……”
她的表达方式零碎而跳跃,充满孩童般天真却精准的比喻,往往能绕过复杂的数据结构和层层推演,直接触及现象背后的本质。谢玉衡与阮清知早已习惯她这种独特的思维风格,每次都会格外留意她所抛出的这些“灵感线头”,并尝试将其转化为可建模、可计算的参数变量。在两人眼中,苏晓星那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已不仅是辅助——它更像是一种珍贵的校正机制,为整个严谨而抽象的科学推演过程注入了温度与实感。
林曼君的日常工作浸透着一种庄重而古典的仪式感,仿佛是在时光长河的静默之处举行一场与远古对话的典礼。她特意在工作间的一处幽静角落,布置下一方雅致的香案,檀香袅袅升起,营造出一种肃穆而专注的氛围。她小心翼翼地从锦盒中取出那枚承载着团队精神与力量的玉佩碎片——它曾经是通往神秘“归墟”核心的关键媒介,蕴含着古老而中正的能量特质,既是历史的见证,也是当下信念的凝聚。每日,她都会用精心调配的秘传药液轻柔地擦拭温养这枚碎片,动作舒缓而虔诚,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她的指尖流淌着充满生机的柔和光华,那光芒温润而坚定,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碎片之中,唤醒其中沉睡的力量,也延续着一段跨越时空的守护使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