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爹假冒刺史已被你查出,你却隐瞒不报,就不怕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隐瞒之责,我会承担。”苏无名认真道,“令尊的《鼍神社实录》助宁湖摆脱了鼍神社的压迫,大唐刺史之名,他担得起。”
樱桃望着他,眼底的冷意渐渐消散。
武清平和裴喜君相视一笑,随后策马离去,樱桃也跟上了二人。
苏无名暗喜,也翻身上马,策马朝前奔去。
洛阳的街市比宁湖热闹数倍,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叫卖声、胡姬的歌声、酒肆的吆喝交织在一起。五月的阳光透过染坊的彩布,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行走在洛阳大街上,看到街上洛阳女子妆容艳丽,樱桃不免羡慕称赞。
而苏无名勒马驻足,望着眼前的繁华,不由得感慨:“邙山之下、洛水之滨的东都,真乃我华夏之根!每次到洛阳.我都心绪难平,当年追随恩师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卢凌风却没接话,他的目光落在街角的石榴树上,那树开得正艳,像一团烈火。
苏无名察觉出不对:“你对洛阳也很熟悉?”
“邙山、洛水、天津桥,定鼎街的樱花和石榴,我永远记得。”卢凌风的声音低沉,“五岁那年离开的。”
“第一次听你说起。讲讲小时候的趣事?”苏无名好奇。
卢凌风摇头,眼底掠过一丝暗淡:“能记住的都是痛苦事,快乐的太轻,会被风吹走。”
苏无名见他不愿多提,便不再追问。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乾岁客栈时,二楼一扇窗户突然推开,一个穿着花衣的妇人靠在窗边嗑瓜子,目光落在卢凌风身上,声音娇滴滴的:“真是美少年!”
卢凌风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那妇人却不肯罢休,视线追着他的背影。
武清平憋着笑打趣:“美少年~楼上有人唤你哦~”
卢凌风全当没听见。
乾岁客栈的一楼是酒肆,中央挑空,胡姬们穿着西域服饰在中央的台子上跳舞,酒客们的哄笑声不断。
费鸡师正拍着桌子,跟老板娘胡十四娘争执。
“喂!看你一副叫花子模样,到底有没有钱?别喝完酒一抹嘴就走!”胡十四娘不客气道。
“你怎么说话呢?”费鸡师涨红了脸,拍着胸脯,“我费鸡师像没钱的?我可是来东都当大官的苏无名的先行官!”
胡十四娘上下打量他,撇了撇嘴:“像!”
“气死我了!”
费鸡师刚要发作,一名高如铁塔的大汉突然上前,一把将他提的双脚离地。旁边一个侏儒钻出来伸手就摸费鸡师怀里,引得酒客们哄笑。那侏儒从费鸡师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袋铜钱。
胡十四娘一愣,立刻换了副笑脸:“是大爷,给您上好酒好菜!”
那高个儿大汉随即将费鸡师放下,费鸡师得意地甩了甩袖子,坐回桌边。酒客们的哄笑声渐渐平息。
就在这时,街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苏无名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三名打扮艳丽的女子中中间那个突然双手抓着头发,痛苦地尖叫,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皮肤起泡、结痂脱落,露出里面的血肉,转眼间就狰狞得吓人。
她的两女伴吓得尖叫着逃跑,周围百姓争相躲避,原本热闹的街市瞬间乱作一团。
卢凌风和武清平快步冲过去,那女子已面朝下栽倒在地。
武清平小心地将她翻过来,那张脸早已腐烂成骷髅,空洞的眼窝和发黑的牙齿。
这一幕把樱桃和裴喜君看的头皮发麻!
洛州刺史府巍峨矗立,朱红大门上挂着“刺史府”的匾额,门口的石狮子透着威严。
苏无名上前对等候的仆人道:“烦请通禀,宁湖司马苏无名拜见高刺史。”
仆人连忙躬身:“刺史知苏长史这两日必至,特意叫小人在此恭迎。”
“长史?”苏无名一愣,“哪里来的长史?”
“您已被任命为洛州长史了。”仆人解释道。
苏无名看向卢凌风。
卢凌风挑眉:“果然不出我所料。”
苏无名便嘱咐众人在外等候,独自跟着仆人进了府。
正厅里,穿紫色官袍的高忠义迎上来,满脸堆笑:“终于把苏贤弟等来了!”
旁边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胡人老者。高忠义介绍道:“这是东都留守李约,薛延陀王室后裔,太宗皇帝时先祖归唐,世代居洛。”
“宁湖司马苏无名,拜见李留守。”苏无名躬身行礼。
“该叫‘苏长史’了。”李约笑着摆手,“公主和太子曾随天子来东都,一个月前天子返回长安,昨日太子也走了,公主因身体有恙暂留,急调你入洛,是叫你督查人面花案。”
苏无名一惊:“难道公主也用了人面花?”
“算时日,公主的大限快到了。”高忠义叹了口气,“百日前,洛阳市面出现人面花,女子用其浸水敷脸,八十一天后肌肤如少女,可到期后脸会烂成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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