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渡明器店外,卢凌风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尊未完成的泥俑上。
独孤遐叔站在一旁,小声提醒:“苏先生说这些泥俑有机关暗器,卢将军小心。”
卢凌风不耐烦地挥手:“退后。”
众人连忙退到门外,只见他猛地抬脚,踹向旁边的长凳。那长凳哐当一声撞向那尊泥俑,那尊泥俑微微晃动,却没触发任何机关。
卢凌风上前,伸手推了推那尊泥俑的肩膀,那尊泥俑依旧纹丝不动,只有未干的颜料簌簌剥落。
“抬出去砸了。”卢凌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和几名衙役将泥俑抬到灵渡明器店外后,老周拎着锤子上前,小心翼翼地砸向那尊泥俑的头部。
随着木胎碎裂的声响,一缕黑发从裂缝中露出来,紧接着是一张苍白的脸,双目圆睁,舌头微微吐出,正是娄青苔!
“让春山来认。”卢凌风下令。
春山被押上前,只看了一眼就连连摆手:“不是他!独孤羊杀的是另一个人,比他壮实,还带着刀!”
“是娄青苔!”老周突然喊道,语气十分肯定,“他是前刽子手娄礼德的儿子,我见过他好几次!”
徐县丞也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没错,是娄青苔!”
正在此时,武清平来了,一眼就看见泥俑里的尸体:“真让师叔说中了,尸体还真在泥俑里!”
“师兄醒了?”卢凌风皱眉。
“师叔他老人家,在梦里一直喊‘泥俑’‘尸体’,”武清平猛的凑近卢凌风:“说不定你们俩在梦里一起查案呢。”
卢凌风看着武清平猛然贴近,脸颊微微发烫,他连忙推开武清平的脸岔开话题:“将尸体取出来。”
符役们七手八脚地将娄青苔的尸体从碎裂的泥俑里抬出,放在临时搭起的遮阳棚下。尸体两眼突出,舌亦出,双手微握。
卢凌风看向武清平,她已经好几天没正经休息过了,担心她扛不住:“累吗?如果累的话找别的仵作吧……”
武清平抻了个懒腰:“来就是替你验尸的,我让人去借工具了。”
卢凌风点头:“辛苦你了。”
卢凌风继续观察着泥俑,他突然伸手:“剑……其余人先出去。”
武清平将幽兰剑递上。
卢凌风:“你们出去。”
在屋中衙役们连忙退出,而卢凌风的目光早已落在另一具新泥俑上,这正是雨夜独孤羊所绘的那具。这个泥俑相对完整,手中亦持刀。
卢凌风出手,径自打掉泥俑的刀。只见泥俑迅速转身,嘴里吐出短箭,卢凌风挥剑将短箭打飞。
老周欣喜进门:“卢将军好身手!”
老周说着就要上前,搬动泥俑。
卢凌风:“且慢!暂且退后。”
老周退出后,卢凌风又上前,猛地一推泥俑。
泥俑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动,耳朵里射出一枚小而尖锐的暗器。
卢凌风一仰身,暗器从他眼前飞过,将角落里柜台上的唐三彩射碎。
又一具泥俑被抬出来,武清平举起锤子,轻轻敲击泥俑的头部,渐渐露出鲁二的脸。
春山:“就是他!不是我杀的啊,是独孤羊!”
卢凌风又吩咐:“提盗墓贼鲁大前来认尸。”
一衙役:“是!”
很快工具被送来,武清平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又取出一本子,递给卢凌风:“我说,你记录。”
卢凌风点头:“好”
武清平走到鲁二的尸体前,先检查其头部。手指拂过死者的额头、太阳穴:“验,死者头部无伤,无中毒迹象。”
“记下。”卢凌风提笔记下。
武清平又翻查鲁二的左臂,只见手背有几道抓痕,左上臂还有一片淤青:“验,死者左臂、左手背有抓痕,左上臂有淤青。”
“记下。”
右臂的检查结果与左臂相似,腕处有大片淤青,手臂上也有抓痕。然后,武清平起身:“这些伤痕,应是与人扭打所致。”
那夜,明器店里,鲁二掐着春山的脖子,春山双手乱抓,指甲在鲁二的左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后来鲁二举刀要刺,春山又死死抓住他的右腕,两人僵持间,鲁二的腕部被捏出大片淤青——这伤痕,与曹惠的查验结果分毫不差。
接下来,武清平解开鲁二的衣袍,露出胸口的创口,前后两个洞口都有着暗红的血迹,皮肉卷凸:“验,死者背部遭利刃插入,胸肋处亦有创口,前后创口皮肉卷凸,周遭血痕凝结。袍服破口与创伤相符,内外皆有血迹,可断为利刃猛刺,后背入、胸肋出,此为致命伤。”
“记下。”
“以伤口推断,应死于前日亥时。”武清平说完,就要去验娄青苔的尸体。
“鲁大带到!”衙役的声音传来。
鲁大被押到鲁二的尸体前,一看清那张脸,他当即哭嚎起来:“二郎!我的弟弟啊。’
卢凌风与武清平对视一眼,心底都有了答案。
青鸟也却突然冲过来,抱着尸体咿咿呀呀地哭,瘦小的身子在尸体旁缩成一团。一名衙役想把她推开,卢凌风却一把按住那衙役的手,眼神凌厉,吓得那衙役连忙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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