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槐站在一个角落围观,此时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像有什么心事。
他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突然惨然一笑,转身默默离开。
那笑容里满是绝望,仿佛魂魄早已离体。
街道上,有人跟马槐打招呼:“马老板,待会儿去你店里买胡饼夹羊肉,我家小子最爱吃!”
马槐麻木地应着:“好,好,爱吃就好……”
回到胡饼店,马槐让掌柜把所有伙计、分店掌柜都叫过来。
掌柜见他脸色不对,却不敢多问,只能连忙去传话。
公廨院落里,老周捧着几个胡饼,笑着说:“这是马槐让伙计送的,要连送三天,不要钱!县令,您也尝尝。”
卢凌风接过饼,本能的撕了一小块胡饼,先递到武清平嘴边,让她先吃。。
武清平眼睛盯着卢凌风记录的验尸实录,没有丝毫警惕之心,张开嘴巴直接吃下胡饼。
独孤遐叔接过后刚要吃,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娄青苔之前怀疑他爹娄礼德是吃了马槐的胡饼被毒死的!”
卢凌风咬胡饼的动作一顿,随后反应过来了什么,猛然去扣武清平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饼。
老周也愣住了,手里的胡饼瞬间变得烫手。
武清平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卢凌风忙递上水给她漱口。
漱完口,武清平忍不住发飙:“独孤遐叔!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独孤遐叔委屈。
“清平!卢凌风!”
这时裴喜君拿着两幅画跑过来,语气急促:“这是我根据青鸟的描述画的,你看看有没有用!”
卢凌风连忙把胡饼塞给老周,擦了擦手,接过画纸。
第一幅画的是娄礼德躺在门板上,独孤羊蹲在旁边验尸;第二幅是透过门缝看到马槐正递给独孤羊东西,旁边还画了个银铤的特写,长条状的模样清晰可见。
“裴小姐,青鸟是哑巴,你怎么知道她的意思?”老周惊讶地问。
“是樱桃帮我解读的。”裴喜君笑着说,“她醒了,还能看懂青鸟的比划。”
二人正说着,公廨外传来咚咚的鼓声,急促而响亮。独孤遐叔一愣:“何人击鼓?”
众人赶到门口时,只见马槐站在鼓前,神情郑重,双手还沾着鼓皮的碎屑。
徐县丞先冲过来:“马槐?你击鼓何事?这鼓是给有冤者敲的!”
马槐放下鼓锤,转过身,面对卢凌风等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释然:“无冤,自首。”
公廨正厅里,马槐站在堂下,声音平缓地叙述着:“我杀了娄青苔,我认罪。”
众人都有些意外,他们虽怀疑马槐与娄礼德的死有关,却没料到他会主动承认杀了娄青苔。
那夜,明器店后院里,马槐抱着一袋黏土刚进门,就撞见娄青苔冲进来。
娄青苔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为什么给独孤羊塞钱?是不是你毒杀了我爹,让他帮你隐瞒?”
马槐急着辩解,两人却越吵越凶,最后扭打在一起。马槐一时激动,掐住了娄青苔的脖子,将他按在黏土堆上。
娄青苔的腿在地上乱蹬,脸色渐渐发紫。马槐被雨水一浇,才猛然清醒,松开手时,娄青苔已经没了呼吸。
“我当时慌了,怕被人发现,就把他的尸体藏进泥俑里。马槐的声音带着懊悔,“我连夜和泥、制胎,想把尸体封在泥里,可刚给胎面画了一半,就被闪电破了胆,只能丢下泥俑,跑了。”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复杂:“我没毒杀娄礼德,我的胡饼里没有毒。我给独孤羊银铤,是因为我想跟他学做泥俑,我爹娘以前也是做泥俑的,后来被诬陷盗墓,砍了头,我想学会这手艺,证明我们马家不是盗墓贼。”
“娄礼德的死,真与你无关?”独孤遐叔追问。
“无关。”马槐摇头,“他是心绞而死,独孤羊验尸时说过了,我只是怕别人怀疑,才给了他银铤,让他多照看着点青鸟。”
卢凌风盯着马槐的眼睛,见他神色坦然,不似说谎,便朝独孤遐叔递了个眼色。
独孤遐叔一拍惊堂木:“马槐,你虽认罪,但娄礼德的死因还须查证,暂且将你收押,待查清后再判!”
公邂外,卢凌风看着独孤遐叔说。
“董好古收购盗墓赃物,罪行等同盗墓,打二十板子就放了,太轻;牛大名虽持刀伤人,却未得逞,且在公廨当差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被关入死牢又太重。”卢凌风语气平淡,“不如都放了。”
独孤遐叔愣住:“放了?这岂不是纵虎归山?”
“你善待手下,他们日后才肯为你效力。”卢凌风拍了拍他的肩,眼底藏着一丝算计,“放心,真凶若想逃,定会露出马脚。”
拾阳县狱的铁门哐当作响,牛大名躺在稻草堆上哼着小调,脚悬在半空晃悠,粗布囚服上的泥渍还未干透。
见老周推门进来,他斜眼瞥去:“该过堂了?我都说过八百遍了,我没杀独孤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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