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谷的火焰不知疲倦地燃烧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系统面板上的“停留时限”跳到“剩余365天”时,恒正坐在灵泉边,手中捧着那卷《道德经》,指尖划过“道可道,非常道”几个字,眼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些年,他并非没有尝试过修行《道德经》与《元始真解》。
《道德经》字字珠玑,蕴含着天地运行的至理,可他读来,最多只能领悟“上善若水”的柔和、“抱朴守拙”的沉静,对于其中“玄之又玄”的大道本源,却始终隔着一层迷雾。那不是文字的晦涩,而是境界的差距——他的功德金仙修为,在老子的“无为大道”面前,如同萤火仰望皓月。
《元始真解》更是如此。玉册上的符文流转不定,每一个笔画都蕴含着玉清仙法的精妙,可他运转灵气尝试推演时,总觉得经脉中传来滞涩之感。元始天尊的法门讲究“正统”与“规矩”,步步为营,根基扎实,而他的修行之路本就野路出身,靠着功德与太阳真火强行堆出境界,与这种正统法门格格不入。
“果然,还是不够聪明,也不够时间啊。”恒合上《道德经》,轻轻叹了口气。这两部洪荒至宝,于他而言,终究成了“望梅止渴”的存在。或许给他千年时光,他能勉强入门;给他万年时光,或许能窥得门径。可他只剩下一年了。
他将两部典籍小心翼翼地包好,又取出自己这些年整理的所有法门竹简——《草木诀》《川流引》《锻体三篇》《生存要术》……满满一大箱,承载着他近两千年的心血。
“该送过去了。”恒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汤谷。灵泉依旧翻腾,霞光依旧绚烂,只是没了金乌们嬉闹的身影,显得有些空旷。他在这里待了太久,久到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家。
化作金虹,直奔人族都城。
此时的人族都城,已换了一番景象。城墙又加高了数尺,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既有恒传授的简易版,也有族中修士自行领悟的进阶版;城中出现了专门的“学宫”,里面不仅传授文字、农耕,更有修士讲解《固本诀》等法门,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与修士们吐纳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机。
恒的到来,依旧引发了轰动。只是如今的人族,已不再像最初那般敬畏,更多的是一种亲切与感激。
“恒先生!”
“先生,您可有日子没来啦!”
“学宫里的孩子们还念叨您呢!”
人群簇拥着他,七嘴八舌地说着近况。恒笑着回应,目光却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先生,陛下在殿中等您。”一个老臣走上前来,恭敬地引路。
皇宫依旧简朴,却比舜帝初继位时多了几分厚重。舜帝正坐在殿中的蒲团上,批阅着竹简,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
恒心中微酸。不过短短数十年未见,舜帝已是满头白发,脸上刻满了皱纹,腰背也有些佝偻,全然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他身上没有丝毫灵气波动,显然这些年从未修行过。
“先生,你来了。”舜帝放下竹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带着老年人的沙哑。
“舜帝。”恒走上前,将手中的箱子放下,“我来送些东西。”
舜帝看着那个沉重的箱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先生……要走了?”
恒点头,没有隐瞒:“还有一年。”
舜帝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我早有预感。先生本就不属于这里,能护佑人族近两千年,已是天大的恩情。”他站起身,走到箱子边,看着里面的典籍,“这些是……”
“《道德经》《元始真解》,还有我这些年整理的法门。”恒解释道,“《道德经》与《元始真解》太过高深,或许人族中暂无能够领悟者,但留待后世,总有机缘巧合之人。其他法门,可供学宫选用,能让族人多一分自保之力。”
舜帝拿起《道德经》,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泛黄的竹简,眼神复杂:“这等至宝,先生真的要留下?”
“于我无用,于人族或有大用。”恒笑道,“就像当年仓颉造字,未必能想到文字会成为人族文明的根基;后稷教耕,也未必能想到农耕会让人族摆脱饥荒。这些典籍,或许现在看来无用,日后却可能成为人族的命脉。”
舜帝郑重地点头,将典籍小心收好:“先生放心,我会将它们存入人族宝库,由学宫博士代代相传,绝不让它们蒙尘。”他顿了顿,看着恒,“说起来,先生传下的法门,我也曾试过修炼,只是……”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连最基础的《固本诀》都难以入门,或许,我本就不是修行的料。”
恒心中微动。他想起黄帝,那位人族共主,曾随广成子学道,虽未成仙,却也得了长生;颛顼、帝喾,虽不如黄帝,却也能粗浅地引动灵气;到了尧帝,修行资质已大幅下降,只能靠着功德勉强延年;而舜帝,竟连《固本诀》都无法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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