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脚刚踏出青峰山的范围,鞋底触碰到山脚下那条熟悉的水泥路时,心脏猛地一缩。
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没有往来的游客,没有叫卖山货的村民,甚至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飞鸟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的寂静。水泥路两侧的荒草长到了半人高,显然很久没有过人迹。更让他心惊的是,不远处的空地上,赫然停着数辆军绿色的装甲车,车顶的机枪黑洞洞地对着山路出口,周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迷彩服上的尘土和磨损痕迹显示他们已经在这里驻守了很久。
士兵们的表情紧绷,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手指都扣在扳机上,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在装甲车后方,还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车牌被遮挡,一看便知来头不小。
林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这阵仗,绝非偶然。他离开前,青峰山虽算不上热门景点,却也常有登山客造访,绝不可能被军队如此严密地封锁。
“看来,现实里的时间,确实过去不少了。”他低声自语。洪荒的近三千年岁月,让他对时间的感知变得迟钝,有时静坐修行,一睁眼便是百年,早已习惯了以“千年”为单位计算光阴。可眼前的景象告诉他,他离开的时间,恐怕比想象中长得多。
就在这时,士兵群中走出一个中年人。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已有些花白,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眼神却锐利如鹰,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与威严。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步伐干练,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林砚,手始终放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武器。
中年人走到距离林砚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在他身上仔细扫视了一遍,从他的衣着到他的神态,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看到林砚身上那套略显陈旧的休闲装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林先生,”中年人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久经岁月打磨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们等您很久了。”
林砚心中了然。对方认识他,而且显然知道他会从这里出来。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离开多久了?”
中年人身后的一个年轻人上前一步,翻开手中的平板电脑,声音机械地念道:“根据记录,您于2023年6月15日进入青峰山,直至今日——2067年5月10日14时17分出现,共计失踪43年350天4小时。”
“43年……”林砚瞳孔微缩。他以为最多不过十年八年,没想到竟过去了近半个世纪。他的父母早已过世,不知道还有没有认识的人在世。一股莫名的疏离感涌上心头,仿佛自己成了这个时代的异乡人。
中年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怔忪,语气缓和了些许:“时间确实过去很久了,很多事情都变了。但请您相信,我们没有恶意。”他侧身让出身后的路,“林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解释,也需要您的帮助。”
林砚看着他眼中的恳切,又看了看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和装甲车,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不是傻子,如此兴师动众的阵仗,绝不可能只是“解释事情”那么简单。国家显然隐藏着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很可能与他的“失踪”有关。
“如果我不呢?”林砚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想要升空离开。在洪荒的近三千年里,飞行对他而言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金虹遁光更是他最熟练的神通。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体内空空如也,别说太阳真火和功德金光,就连一丝最微弱的灵气波动都没有。丹田沉寂,经脉堵塞,仿佛他从未修行过一样。他就像一个刚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的普通人,虚弱而无力。
“怎么回事?”林砚心中巨震。他下意识地看向脑海中的系统面板,却发现面板早已消失无踪,只有一片虚无。难道是系统收回了他的修为?可为什么连洪荒岁月里淬炼出的强悍肉身也消失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甚至不如失踪前——那时他常年登山,身体还算硬朗,而现在,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陌生的疲惫。
中年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点破,只是再次开口:“林先生,我知道您可能有些不适应。但请相信,跟我们走,对您,对我们,都有好处。”
林砚没有理会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抬起头,想要看看天空,试图寻找一丝熟悉的感觉,却在目光触及天际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天空是红色的。
不是晚霞那种温暖的橘红,也不是日出时的绯红,而是一种近乎凝固的、带着血腥味的血红。厚厚的云层如同凝固的血浆,在天空中翻滚,隐隐透出底下更深沉的黑暗。太阳的光芒艰难地穿透云层,却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如同一只垂死的眼睛,散发着微弱而不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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