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声停了。
欢宝儿耳朵动了动,嘴角一翘,但没出声。她知道那不是巧合,是结界内部的节奏被打破了。刚才那一剑虽然只震了一下,可就像往煮沸的油锅里泼了滴水,动静不大,后劲足得很。
她低头看了看手心,紫痕已经爬到手腕根部,像是戴了个不讲理的镯子。腿也麻,寒气顺着脚底往上钻,像有无数小针在扎。但她没动,连呼吸都压得极低,眼睛死死盯着墙缝里的符文流转。
黑袍人站在三步开外,脸色比纸还白。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有一道刚冒出来的焦痕,正冒着细烟。他没说话,可眼神里的杀意快溢出来了。
“你家警报响了哎。”欢宝儿终于开口,声音脆生生的,“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物业电话?”
黑袍人没理她,反而双手缓缓抬起,袖口滑落,露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指尖泛着青灰,开始掐诀。
欢宝儿立刻绷紧身子。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等对方把招式摆全,得抢在前头。
她咬破舌尖,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散开,脑子瞬间清明。罗盘还在右脚边,她用脚尖轻轻一拨,指针微微晃动,光斑落在石板裂缝上,正好照出符环转动的轨迹。
一圈……
两圈……
第三圈——快到了!
她屏住呼吸,手指扣住桃木剑柄。剑身夹着那张雷符,早就被体温烘得微热,就等一个引子。
符环转得飞快,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补上刚才的缺口。可就在第三圈即将收尾的刹那,那旋转猛地一顿,像是齿轮卡住了半秒。
就是现在!
欢宝儿猛地跃起,膝盖还在发软,但她不管,整个人扑向墙缝。桃木剑带着雷符狠狠刺入石板裂缝,同时大喝:“三阴归墟,阳破虚门!”
剑尖撞上符文核心,轰的一声闷响,像是敲碎了一块冰。
整个结界剧烈震动,墙上裂纹迅速蔓延,黑雾翻滚着往后退。符环咔咔作响,开始崩解,化成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还没完呢!”欢宝儿落地时单膝跪地,手撑地面稳住身形。她顺手从包袱里抓出最后半把炒豆,往空中一撒,紧接着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小铜铃。
叮铃铃——
豆子在铃声中炸开,每一粒都迸出微弱金光,像是撒了一把星星。这些光点搅乱了黑雾的凝聚,让它们没法重新结阵。
黑袍人怒吼一声,抬手想召邪风反扑,可结界的根基已经被撼动,他的法力像是漏了底的水桶,怎么提都提不上来。
欢宝儿看准时机,脚尖勾起罗盘,甩手就往结界顶端扔去。罗盘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指针直直指向墙缝上方一块不起眼的青砖。
那就是阵眼!
她翻身跃起,左手在空中虚画一道符,右手握紧桃木剑,体内真气顺着经脉冲向掌心。剑身嗡鸣,泛起一层淡淡金光。
“开!”
她一剑劈向阵眼位置,剑锋未至,气浪先到。那块青砖“啪”地炸裂,黑色符文从中喷涌而出,像一群受惊的蝙蝠四散逃窜。
可晚了。
桃木剑重重劈进砖缝,雷符瞬间引爆,整面墙轰然炸裂。碎石飞溅,黑雾倒卷,结界的骨架彻底断裂。
砰——!
一声巨响过后,阴风骤停,四周的压迫感像退潮一样消失。原本灰蒙蒙的空间一下子亮了些,虽然还是破败不堪,但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邪气没了。
结界,破了。
欢宝儿拄着剑喘气,额头全是汗,混着灰糊了一脸。她咧嘴笑了笑,牙齿白得晃眼:“我说了吧,再硬的壳也有透气的缝。”
黑袍人踉跄后退,靠在残墙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的黑袍被气浪掀开一角,露出里面干瘪的躯干,像是多年未曾进食。那双全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欢宝儿,声音沙哑:“你……毁了我的局。”
“不是我毁的。”欢宝儿拍拍包袱,从里面摸出一颗姜糖塞进嘴里,“是你自己把祖坟的图纸改得太离谱。三阴叠阳本是用来安魂的,你非拿来困人,还反着接脉,跟洗衣机脱水时塞了个铁锅似的——能转得起来才怪。”
黑袍人没吭声,只是慢慢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扭曲的黑气,像是在积蓄最后一击。
欢宝儿眯起眼,把桃木剑横在身前。她知道,这时候绝不能松劲。
她活动了下手腕,紫痕还在,但麻木感轻了些。罗盘滚到脚边,指针安静地指着北方。炒豆没了,雷符也没了,铜铃也哑火了,可她还有剑,还有嘴,还能蹦跶。
“你说你啊,”她往前迈了一步,“费这么大劲搞个结界,结果就被我两下捅穿了,回头写简历咋写?‘擅长布阵,有效期五分钟’?”
黑袍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黑气猛然膨胀,朝着欢宝儿当头压下。
欢宝儿不退反进,脚下发力,整个人冲了出去。她在半空中抽出最后一张符纸——其实是张画歪了的护身符,还是去年庙会抽奖送的——往地上一拍,借着符纸炸开的气浪,身体腾空而起。
桃木剑直取黑袍人心口。
“你说 alarms 响了,”她一边冲一边喊,“那现在——是警报拉满啦!”
剑锋破风而至,黑袍人仓促抬臂格挡,可结界已破,邪气溃散,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噗!
桃木剑擦过他的左肩,带出一道焦黑的伤口,黑血喷了出来,落地竟发出“滋滋”的声响。
黑袍人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震退数步,背脊撞上断墙,碎砖哗啦落下。
欢宝儿落地一个翻滚,稳住身形,剑尖指地,喘着粗气笑出声:“哎呀,打到你啦!要不要贴个创可贴?我这儿还有儿童款的,带小熊图案。”
黑袍人靠着墙,没有立刻反击。他的呼吸变得沉重,黑气在他周身乱窜,像是失控的电线。
欢宝儿握紧剑柄,指尖还在发紫,但她站得笔直。
就在这时,她的包袱突然动了一下。
里面那瓶过期三个月的膏药,盖子不知什么时候松了,正缓缓渗出一点褐色药液,顺着包袱边缘往下滴。
第一滴,落在地上,冒了股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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