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药液落地冒烟,欢宝儿眼皮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低头看包袱,就觉胸口一闷,像是被一块冰贴在了心口。那股寒意不是冲着人来的,是整片空气都开始往一个点塌陷,像有人拿根绳子把天地四角往下拽。
黑袍人靠墙站着,肩膀塌下去一大块,可他的手却抬起来了,指尖朝天,掌心向上,像托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不对劲。
欢宝儿脚下一滑,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桃木剑还插在地里,她没去拔,而是用脚背轻轻一磕,剑身微震,带起一缕轻烟——那是剑上残留的阳气,在这瞬间被抽干了。
“哎哟喂。”她小声嘀咕,“你这是要请客吃饭还是炸楼啊?”
话音刚落,黑袍人身前浮起一团黑球,拳头大,慢慢胀成西瓜,再变成磨盘,表面裂开细纹,电光在里面乱窜,噼啪作响。它不发光,反而吸光,连影子都被吞了进去。
欢宝儿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耳朵:“这玩意儿……比我家灶台憋火还吓人。”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刚才那一剑虽然伤了对方,但这家伙明显是铁了心要拉所有人垫背。结界破了,邪气散了,可他还有最后一招——把剩下的全烧干净,换一次同归于尽。
她猛地弯腰,一把抄起罗盘,手腕一翻,指针嗡地转了一圈,停在东南偏南的位置。那儿原本是阵眼残骸,现在正往外渗黑雾,全往能量球里灌。
“真会捡便宜。”她嘟囔着,脚尖一点,跃上旁边半截断墙,站得高了些,把罗盘举过头顶,“喂!都别愣着!想吃烤小孩的站前面,想活命的给我往后撤三丈!”
底下原本七零八落的人群顿时一静。有人刚爬起来,一听这话又趴下了;有俩正掐诀念咒的,手一抖,符纸飞出去老远,打着旋儿烧成了灰。
“南风组!”欢宝儿扯着嗓子喊,声音脆得能劈叉,“前排蹲下!盾牌法器全给我支起来!云逸!你不是说你会画‘封罡符’吗?现在不用更待何时!灵媒小萱!左边那个气口漏风,赶紧补上!”
没人动。
她急了,咬破手指,在罗盘边缘唰唰画了个三角带钩的符号,用力往天上一拍。符火“嘭”地炸开,没声响,却震得人脑仁一颤,像是有人拿小锤敲了后脑勺一下。
“听见没有!”她跳着脚喊,“他快死了!所以他才敢这么玩!但他要是真炸了,咱们也得跟着变炭条!谁想回家见爹妈,谁就给我动起来!”
这一嗓子下去,人群终于炸了锅。
南风组七个人哗啦啦往前挤,掏出铜镜、铁尺、旧伞骨拼成一面歪歪扭扭的屏障;云逸抹了把汗,哆嗦着手在空中画符,一边画一边念:“祖师保佑祖师保佑祖师保佑……”;小萱直接盘腿坐下,双手按地,嘴里哼起一段怪调子,像是谁家老太太半夜哄孩子。
欢宝儿扫了一圈,发现右翼空了一大片。
“青萝呢?”她瞪眼。
一个扎辫子的小姑娘从人堆里探出头:“在这儿!我补位!”
“补得好!”欢宝儿一拍大腿,“铁山!你那边稳住没?”
远处传来一声闷哼:“左翼结住了!就是……有点晃。”
“晃也得撑着!”她回头一看,那黑球已经升到半空,像个倒扣的锅盖,压得地面咔咔裂开,碎石子一颗颗浮起来,又被吸进球边沿,转两圈就没了影。
时间不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桃木剑从地上拔出来,反手插回背上。然后双手合十,把罗盘夹在掌心,闭上眼。
脑子里闪过好多画面:道观门口晒太阳的师傅,赵老板家别墅里乱蹦的鬼影,婉晴公司风水局上那盏总灭的灯,还有阿明拿着相机追她跑三条街时傻笑的脸。
都不是大事。
但她都挺过来了。
“我没输过。”她低声说,“这次也不打算破例。”
睁开眼时,她嘴角翘了翘,举起罗盘,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听我口令——第一波,顶住气压!第二波,锁住流速!第三波,等我喊‘放’,所有人把力气往前推!不准抢拍,不准拖后腿,谁泄劲我记账!”
底下一片应和,乱七八糟的:“明白!”“知道了!”“我撑不住了!”“再撑就要尿裤子了!”
“那就憋着!”她吼完,忽然咧嘴一笑,“等打赢了,我请大家吃炒豆姜糖套餐,买一送一,管够!”
笑声零星响起,紧张的气氛松了一丝。
她盯着那越来越大的黑球,心里默数:三……二……
突然,黑袍人喉咙里滚出一声笑,沙哑得像砂纸磨墙。
“呵……小道士。”他抬起脸,眼睛已经看不见眼白,全是漆黑,“你以为……他们在帮你?”
话音未落,他双手猛地往上一推。
黑球轰然膨胀,直径瞬间超过五米,边缘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地面崩裂成蛛网状,碎石悬浮如雨,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欢宝儿瞳孔一缩,大喊:“结阵——护世之光,起!”
号令出口的刹那,南风组的盾阵亮了,云逸的符咒燃起蓝焰,小萱的歌声陡然拔高,铁山怒吼一声,整个人扑在左翼缺口上,用身体当桩子死死顶住。
一道半透明的弧形屏障从众人法器间升起,摇摇晃晃,像块刚吹出来的玻璃糖,眼看就要碎。
可它撑住了。
就在屏障成型的一瞬,欢宝儿注意到一件事——
她背上的桃木剑,剑柄不知什么时候湿了。
不是汗。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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